一晃,时间就进了十月。
此时山里的天气渐渐转凉,眼看又要冬休了。
各个军中的人也都在侯府齐聚一堂,等着将今年的兵器拉走。
杜隽清忙着协调他们这些事,忙得简直脚不沾地。
但这个时候,薛崇简却要回去了。
出来玩耍了大半年,他是必定要回家去过年的。
这半年来,薛崇简可以说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他和杜逸他们在铸剑室里挥汗如雨,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山间奔跑,追鸟捉鱼的,玩得不亦乐乎。
大半年的时间下来,他人黑了,瘦了,却更精壮了。那个头更是蹭蹭蹭的往上长,半年时间就拔高了一个头。
正当玩得快活的时候,神都那边的太平公主却派了人来接他回家。看到家里派来的人,薛崇简的脸都垮了下去。
“我能不回去吗?”他小声咕哝。
“二郎君,不可。您和梁王府上的小娘子早就定亲了,如今你们年岁都到了,陛下明言该准备婚事了。”来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更何况,公主对此也是持赞同态度的。”
一面说着,来人一面递给了他一封信。
薛崇简一脸怏怏的接过来。但才拆开看了一眼,他就猛地脸色大变,身体也随之狠狠一抖。
“怎么会这样?外祖母她……”
“怎么了?”看他情况不对,杜逸和顾天元连忙凑过来。
然后,他们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顿时两个人也都面色大变。
薛崇简一目十行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他就立即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说罢,他竟一改刚才磨磨蹭蹭的性子,赶紧回去收拾好了东西,就和来接他的人一道走了。
顾采薇和杜隽清得知消息赶过来,也就只来得及送他离开永兴县。
“怎么回事?二郎他怎么这么着急的就走了?”顾采薇一头雾水。
虽说薛崇简身上有郢国公的封号,不过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顾采薇一直把他和杜逸和顾天元一般对待,所以也就亲切的管他叫二郎。薛崇简对此十分满意,也直接关顾采薇叫姨娘。
那么,以这个孩子和他们的亲密程度,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不辞而别的事?
除非……神都里头发生什么大事了!
马上,杜逸的说辞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刚才我看到儿郎的兄长给他信了,信上说,就在上个月,昭王同永泰郡主夫妻私底下谈论起张氏兄弟入宫做面首的事宜,消息为张氏兄弟听闻,他们告到陛下耳边,也不知道添油加醋的都说了些什么东西,竟然惹得陛下大怒,当即传下口谕,命他们自尽。”
马上顾天元又补充一句:“而且,永泰郡主临死时还怀有身孕。”
顾采薇立马身形一晃,只觉眼前一黑,她差点都一头栽倒下去。
她现在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所以对于孩子的事情异常敏感。听闻一个还未曾面世的孩子就这样胎死腹中,还是和娘亲一起惨死,她只觉得一颗心揪疼得难受。
杜隽清此时也眉头紧锁。
“昭王可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永泰郡主更是太子和太子妃所生的嫡女。永泰郡主所嫁的武延基是魏王,武承嗣的嫡子。他们几个,可以说是李家武家的正统继承人。可就因为说了张氏兄弟几句闲话,竟然就被陛下赐死了?陛下此举也未免太强横了点!”
即便他再不喜欢骄横跋扈的武家人,以及懦弱的太子养育出来的这些口无遮拦的儿女们,他也依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陛下她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杀了几个人,她是当众打了武李两家的脸面,却只为了抬她身边两个男宠的地位!她此举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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