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夜影如墨。
梧桐别院在月光下,显得朦胧而又苍凉。
玉食楼历经千年风雨,它看遍了白云苍狗,亦看遍了人世沧桑。
它是否也能懂得红尘的苦乐?
东南角的飞檐,勾勒出余默然的身影,如月般孤单,如夜般寂寥。
夜风很凉,比不过他的心凉。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去作一个好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好人。
可到头来,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
所有人都在批判他的作为。
所有人都在离他远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自己已被黑暗诅咒,努力想要爬向光明,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推向深渊。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显的冰冷,友好的话语之下,透漏的是冰冷的敌意。
他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在暗夜中已没有可以栖息的巢,更像一个被遗弃在战场的士卒,只能保持着对所有人的预警。
一个对外界失去了安全感的人,就只能坚守着孤独的本心,与所有人保持安全距离,这是人自我保护的本性。
他已不再想去关心任何一个人了,他已身陷谷底,他想要做的,只剩下自我的救赎。
要么,在黑暗中堕落,要么,就独自爬出深渊。
但他已找不到爬出深渊的理由,这片黑暗对他来说,虽然孤独,但却安全,再也没有人能走的进来。
没有人,就没有伤害。
他绝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
谷阳城所有的民宅,都是普通的,就像这个世间所有的人,也本就是普通的。
因为有人心之所向,普通才会变的不普通。
在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一个人是不普通的。
不论你是谁,不论你身处何方,也总会有一个人,觉得你是不普通的。
柳小玲静夜无眠,独倚一扇朝月的窗。
月光轻抚在她的脸颊上,丝毫未能缓解她的心殇。
他现在如何,是不是早已恨断了肝肠。
今世何以至此,沦落到这副摸样。
……
梦不筑,夜未央。
残烛灼我泪,明月照他乡。
短笺一封君莫怨,香魂半落葬幽篁。
——
余默然已无心去上儒术课,大书堂已见不到他的身影,授课的师叔伯们,也对他渐渐失望,纷纷向洛万通询问缘由。
洛万通心知肚明,只期望他早日能够相通,却没想到,他日益放纵。
几日后,年末大试。
依旧是文试在前,武试在后。
如往年一样,文试还由崔耀文主持。
各院弟子抽签入座,却多了几个空位。
每年都有弟子外出历练,缺席年考,这本是正常的事情,可崔耀文还是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因为,余默然没有参加这届文试。
崔耀文对他格外留意,不见他来,十分不解,道:“余默然怎么没到?”
在做弟子纷纷张望,也才发现余默然未有参加文试。
相识的人纷纷望向丁书宝,丁书宝也很疑惑,只能摇头,表示不知。
陆子风不知是喜是忧。
若余默然不来,那文榜排名定然垫底,他无论怎么考,都已是赢定了。
想到此处,他望了一眼远处的莫离,心中暗道一声“好兄弟”,不再多想。
莫离却显得有些担心,自从她为洛万通送出那封信,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柳小玲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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