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丑时。
大恶,诸事不宜,百事皆凶。
西风吹寒,鸣条百里,这个时节,植被已是枯黄参半,夜空正是一轮皓月千里,清辉洒满大地。
从天空鹰眼俯览,阔野苍茫,大河“禹江”自西向东,奔流入海。
大禹治水时期,“禹江”洪水冲击形成的东南大平原上,坐落着一座宏伟城池:谷阳!
谷阳城内,一条两丈宽“谷阳河”,自“禹江”分流,从北方向东南,蜿蜒而过,汇入大海;由石砖堆砌而成的谷阳河两岸,各是一丈三尺宽的河岸大街;谷阳河上,三十丈一座石桥,两丈一颗河柳。
两岸大街,行人寥然无几,商户闭门歇业,家家早挂起长明灯,唯剩下一家风月场所,大门敞开,灯光大泄,依稀听得见许多人的欢声俏语。
一个老和尚庄严肃穆,从南向北,在河东岸的青石宽街上慢行;右手拄着一根九环禅杖,左手拨着一条十八界念珠;光头迎着长明灯,看上去满是佛光,凉风一来,一袭袈裟随即曳动。
和尚行至灯光大泄处,立定站好,转身面向大门。
门上,两个大红灯笼间挂着一方牌匾,金笔墨书着“怡春院”三个字;门内几张朱漆桌椅上,横七竖八拥着风尘男女,寻欢作乐;二楼粉色纱幔间,出双入对,自是春光无限。
和尚白须慈目,面上四大皆空,举足踏入堂内。
“咦?”
堂内两息之后已无人声,而后欢声再起。
“嘶~,大师深夜来此,是为化缘?”
“哈哈,已然丑时,化个貌美娇娘,也未尝不可。”
又是一阵哄笑。
……
和尚面不动色,充耳不闻,右手轻提九环禅杖,向地一杵,“咣叮叮”环响,堂内随即陷入禅定,所有人的行为哑然静止,连青瓷酒壶呛出的酒水,也定在空中。
“嗯?”
这一声是和尚发出的。
他斜眼一瞧,左侧角落的桌边,独坐一个大龄儒生,桌上摆着一柄湛蓝长剑,在佛门禅定大力之下,竟还能悠然自得的喝着酒,绝非凡人!
和尚回过眼来,闭上,又是一动不动。
这时,门外缓步迈进一个老道,身着藏蓝长袍,方脸,川字眉心,目露凶光,头上梳着道髻,耳下垂两长髻,唇上八字胡,下巴一撮小胡须,左手携一口漆黑长剑,蓝袍左胸口,还绣着巴掌大太极图案;竟也不受和尚禅定之力影响!
道士站定,右手一缕胡须,“哼”了一声,道:“和尚,你好不卑鄙!竟撂下我一人对付鬼兵,趁机寻了过来?”
和尚纹丝未动,声音已然发出:“阿弥陀佛。你要杀,我要度,本不是一路,你又何必半道劫来,硬与老衲同行?”
道士偏过头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路遇邪魔,也定要伏魔卫道,难道,还要留它多活几日,多害些人不成?”
和尚道:“我佛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妄造杀孽,来路上已经多费口舌,老衲再不想与你多言,劝你早回‘云中’去吧。”
道士怒目一瞪:“秃驴,贫道不回,你又当如何?”
“嗯?”和尚怒目睁开,随即又压住嗔念,道:“臭道士,你当真要和老衲抢这林姑娘?”
道士大为惊奇,道:“她又不是你普洪秃驴的内人,何来抢字!”
“嗯?——哼!臭道士。”
普洪乃是灵州城外-须弥山上-桦树林中-昭华寺-四大班首之一,地位何等尊崇,佛法更是无量,竟被这一脸凶相的云虚子气得难以自持,可见这一路而来,两人没少拌嘴。
一个温柔且轻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大师切莫斗气,奴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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