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客厅里就靠着一盏煤油灯散发的微弱灯光维持光亮,一个柜台,一张牛皮制作的陈旧沙发,还有一张茶几,就是这里的陈设了。
“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特曼跟在汉斯后头亦步亦趋,低头不语。
走过客厅的门,是一道狭的过道,在往里是汉斯和他的合伙人提亚工作的地方。过道里有一道楼梯,通向上面的休息房间。
汉斯帮特曼拎着包裹,爬上了楼梯,然后在二楼的客厅里右转,来到了特曼要居住的学徒间。
汉斯一把将包裹放到了柜子上,说:“特曼是吧,这里的三张床铺你随便选。”
“唉,真他妈该死的纳粮令!”汉斯补充的骂咧一句,然后也不管特曼,自顾自走出门去了。
特曼选了靠窗的一间床铺,然后把包裹里的一件冬天穿的羊毛内衫和一双破旧高筒靴仔细放好,将床铺打理干净,换上自己带的被褥和灰白床单——这就是特曼的全部家当了。
特曼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不敢去,直到汉斯粗犷的声音响起:
“家伙,下来吃饭了!”
下了一楼,穿过黑黢黢的过道,煤油灯照亮的待客厅里,特曼看到汉斯和提亚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些黑棍面包和牛奶。
特曼有些拘谨。
“来,这里坐。”汉斯朝特曼找了招手。特曼心翼翼的坐到汉斯的旁边,羊皮沙发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舒服。
“兄弟,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提亚手里拿着一根硬长的黑色棒状物,言语间隐约有着说不出的戏谑之意,倒是让得特曼更加紧张了。
“嘿!”提亚干笑一声,干脆就不说话了。
汉斯看着提亚适得其反的吃瘪表情,面色有些微妙。他努力让自己的笑意不要出现在脸上,故意正色,说:“你本名就叫特曼范维西?”
特曼点头,早已饿得不行,眼光悄悄的撇过正在吃着黑棍面包的提亚。
只是这点动作那里能躲过汉斯的眼睛。他把黑棍面包拿起一根来,把它放到了特曼的手里,说:“来,给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特曼望着手里的黑棍面包,抬头看了看汉斯刀削一般的面庞,突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特曼把头一埋,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我的家,我没有家”
汉斯惯例性的询问,却没有想到引出了特曼的悲惨身世。
以往纳粮令还没有下达时,来这里学习打铁的都是家中殷实之人,汉斯虽然见多识广,但是面对特曼这样的铁匠学徒,还是第一次。
所谓纳粮令,就是用粮食抵作每半年次的个人税。
纳粮令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粮食流通减少,粮价飞涨,从而导致其他薄利产业艰难维持。所以他们以前的那些学徒们,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唉,这混乱的年头啊。
汉斯暗自想着,面上不露声色。他拍了拍特曼的肩膀,说:“以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对对对,只有我和汉斯两个大男人住多无聊啊,多你一个孩子好玩多了。”提亚说着,已经将面包吃完,拿起杯子就要喝里面的牛奶。
不知怎的,特曼心头一暖,眼眶里差点就蹦出了眼泪来。
“好兄弟打铁铺”生意马马虎虎,平均一个月能接到一个单子,隔半年缴了纳粮令的钱,剩余的勉强够三人维持生活。
特曼在打铁铺里很是卖力的学习和工作着,虽然他连拉几下风箱都要停下来歇一口气,但是好在特曼愿意吃苦,许多不需要大力气的东西的要领他都渐渐掌握了。
就这样,来到赛西城的第一年,悄悄溜走了。
“特曼,把钳子给我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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