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颜焘无法,只得牵着他赶往最近的茅楼。 …… 藏书阁里,吴漱玉听燕三郎那一声“不”,愕然抬头。 少年对她道: “得胜王从前接到你的求援信,就想将你带离宣国。如今他不能生离桃源境,但又思念女儿,只得委托我代办此事。”燕三郎正色道,“不过我们抵达宣国后,才知道你已经升为太妃,也诞下孩儿。” 吴漱玉苦笑:“颜枭薨了,按宣国旧例,我们这些无子嗣的外来嫔妃不殉葬就可以被接回原国,我才写信给父亲。哪知不久以后就查出了身孕。” 她当时的心情,就四个字可以形容: 五雷轰顶。 玉太妃的命的确太不好了,燕三郎认真道:“玉太妃,我等何以效劳?”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在履行得胜王约定这件事上,他不打折扣。 “我……”吴漱玉却踯躅了。 她实在渴望再见父亲一面,实在渴望逃离宣国深宫,逃离……那人。 可是她有孩子。 孩子怎么办?奕儿才四岁,还不到离开母亲的年纪。 最糟心的是,她走得了么?那人肯放么? 其实这问题从昨晚就开始困扰她了,直到现在想来也是一团乱麻。 “我在宫中处境不好。”吴漱玉闭了闭眼,“你能带我走么?” 燕三郎和霍东进都有些意外。 她可是太妃了,上头又没有太后镇着,膝下还有个小王子可以当作护身金牌,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可以独享后宫安宁,年轻的宣王娶妻纳妃之后,各色女子也都要来孝敬她。 权势、富贵,这是多少女人的终生渴望? 千岁和燕三郎倒不认为吴漱玉贪慕荣华富贵,但一个选择是留在宣王当锦衣玉食的太妃,另一个选择是跟随燕三郎跋山涉水去深山里面当民妇。 燕三郎原本就曾问过千岁:“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她才不上套呢:“那你在哪?” “嗯?”他? “我绑定木铃铛,木铃铛又绑定你!”千岁把玩自己的指甲,“所以我有得选么,还不得跟着你,关键难道不是看你人在哪?” 蠢蛋,啊哈! 燕三郎不太了解女人,只是本能地以为,单从表面看,或许大多数女人会选前者。 燕三郎低声道:“那孩子呢?” 吴漱玉紧紧闭嘴,说不出话来。 孩子怎么办?这五个字快成她心病了! 燕三郎又道:“你知道,我们与你联络的机会不多,要走要留,最好现在就决定。” 霍东进有些不忍心:“公子……” 燕三郎打断他,又重复一遍:“现在!” 少年缓缓道:“我相信,你从接到霍东进的消息,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他心狠,而是这样私底下见面难度大、危险性高。只要引起宣国官方一丝怀疑,他们这些人都要身处险境甚至是绝境! 这可是宣国首都,不是潘涂沟那样的小地方。童渊族人在这里的势力,可以一手遮天。 可一可二,绝不可三。既然要做事,就得讲究务实又高效。 时机不等人,现在就得做决定了。 现在就决定! 吴漱玉只觉一颗心都被撕成两半,哪一半都是鲜血淋漓。 但是这位燕公子说得不错,她已经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她一咬牙,一闭眼,终于道:“只带我走!” 短短四个字,她就泪流满面。 燕三郎忍不住道:“你那孩子不到五岁,舍得?” “舍不得。”吴漱玉抑着哭意道,“可我若带他离开,今后他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山里人。他、他长大了会不会怨我?” 如果留在安涞城,她的孩儿是王子,不必为生计奔波,不必在地头辛苦劳作,那人也会为他请来最好的名士为师,教导高深学问。 孩子前途无量,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硬将他带走,那不公平。 燕三郎不予置评,只是沉声道:“好。” 吴漱玉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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