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奇道:“谁?” “韩昭派人从天耀宫弄了个老宫女出来。”贺小鸢撇了撇嘴,“让我帮她变幻一下面貌,才好溜出城去。” 看来韩昭的布置很周密,燕三郎没有接着提问,转身走了。 …… 燕三郎的判断无误,鸟群散开的半个时辰后,官府就拿出了安民公告,澄清裕王存活的消息都是谣言,有人妄图以邪术混淆百姓视听。 为了巩固城防,为了众志成城抵御镇北侯,这一条它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各个公告前都有盛邑居民聚集、讨论,事态越严重。已经有人当场质问官兵:镇北侯何在? 当然,他们得不到答复。 燕三郎还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镇北侯明明谋反,平民却不像喊褐军那样喊他是反贼,甚至不说他是叛变,只说他“举事”、“起兵”。 这说明什么?除了镇北侯多年来在民间刷够好感度,累积了充足的声望之外,他打出的“尊裕伐恶”的旗号,也动摇了民心。 这件事可比当初的卫国东侵、褐军起义更具有爆炸性效果,更兼疑点重重。民众听取之后,流言瞬间外扩出十几个版本,一个比一个精彩。 但是冷静的人立刻就会意识到一个问题: 镇北军要来了。 盛邑这座承平百年的古城,会不会遭遇战火洗礼? 人心惶惶。 千岁等人正看好戏,姚府的三管事又匆匆进了车马行。这么冷的天气,他鼻尖居然顶着汗珠子。 他把出时间提到了寅时初刻(下午三点多)。 掌柜吃了一惊:“这可提早太多了。” 三管事:“没车?” “车倒是够。”掌柜往后堂看了一眼,“可还有半数马儿没伺候好。” “那就是你的事了,调也要给我家调来,寅时初刻一定要走。”三管事丢给他一个钱袋子,落柜有声,“嘴巴严实点,这桩买卖内容万不可声张!不然——” “哎哟,这个您只管放心!”掌柜一抓起钱袋就眉开眼笑,“既然不想引人注目,我看现在就6续派车去您家后门儿接人吧。” 三管事前脚刚走,坐在角落里的燕三郎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咯喀作响: “出了。” 为免平民起疑,姚家的车队划作四路,分时分批次从三个城门驶出。好在盛邑作为卫国大都,每时每刻都有人员进出,这么十二辆马车驶出去,根本一点儿也不起眼。 姚家人在城郊会合,然后就往西北进。 ¥¥¥¥¥ 当晚,盛邑全城戒严。 行市提前打烊,军队入驻,大量劳工奔走于仓库与城墙之间运送物资…… 就算是再迟钝的平民,也觉事情大大地不对劲。 盛邑就在人心惶惶中度过了一整夜。 许多人勉强打了个盹儿,就在次日的晨光中现,城外赫然已是大军压境! 镇北军来了。 和从前历次凯旋而归、穿过得胜门入城不同,这一回盛邑很坚决地将它挡在了大门之外。 想起前一天鸟群空投下来的情报,就是三五岁的孩儿也明白,镇北军来势汹汹。 这一回,韩昭依旧选取了东边的得胜门。 他还是打算从这里进入盛邑,不同的是,这回他要打进去! 大军列阵在前,而得胜门大门紧闭,外头已经坚壁清野,不留一点可用之物给镇北军。 镇北侯策马奔到城下,身后只有石从翼给他擎旗。他也不惧城上箭矢,扬声道:“我是韩昭。诸位可知,卫王已经逃离都城,连同城内权贵一起!” 他运气开声,吐字清晰,城门上的守军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原见到钢甲洪流一般的镇北军就有些惴惴。毕竟,这是镇北侯的队伍哪,从前刀口向外,如今却要自相残杀。还好,盛邑的高墙坚壁提供了安全感。 可是城门下的军神却跟他们说,卫王和贵族都逃了。 士兵面面相觑,不知真假。 “他遗弃营建百年的国都,遗弃平民,又遗弃诸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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