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从阿傍老爷子的算命摊子离开之后,一路上走路如醉酒一般,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嘴里还喋喋不休说着不明意味的话。
有熟人路过,见他行为古怪,不似平常。便上前询问道:“小二哥,今儿是怎么了?”
店小二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地鬼吼鬼叫着。路人被他推搡了一下,一个没防备,栽了一跟头。旁边的几个人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哎,今儿个这小二是喝多了吗?”
“兴许是,你瞅他那模样,疯疯癫癫的!”
“可是你们有闻到酒味吗?”
“对呀,对呀!未曾闻到酒味啊!”
“说的也是,这脸也不见红呢?”
店小二左摇右晃地,眯起眼一副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
“小二,你快回家吧!”众人劝说着。
那店小二机械般地转动着眼珠子,木然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道:“坏、孩、子,坏孩子要接受惩罚!坏孩子!”
路人们见他疯疯癫癫,神志恍惚,说也说不通便不再管他,摇摇头各自离开了。
“坏孩子,要接受惩罚!”
黄金万两万茶楼的后门已经上了门栓,店小二迈着僵硬的脚步走到门前,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机械般地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谁呀?”半晌,里面传出了一声睡意朦胧的声音。
店小二没有应,依旧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门。
“是小阳吗?”里面的人又问道。
店小二依旧毫无反应,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着门。
“到底他妈的是谁啊?那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里面响起一阵哔哩啪啦的声音。
店小二的头左右缓慢地摇摆着,又开始一下又一下,不缓不急地敲着门。
“到底是谁?你他妈的找死是吧!”里面的人啪嗒一下用力打开门,怒吼道。
店小二歪着头,嘴巴一张一合地,口水顺着嘴角一滴滴地往下流,神情恍恍惚惚的。
“小阳?”开门的人是门房阿昌,阿昌一见是店小二,先是一愣,而后皱着眉头抱怨道,“怎么我问了那么多遍是谁在敲门,你也不应一声呢?你不是跟我说明天你不当班,今天晚上不在店里住,准备回家里住吗?怎么这大半夜的又跑回来了呢?”
阿昌说了一大堆,店小二也只是歪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又和你爹生气了?”阿昌问道。
店小二依旧一言不发,阿昌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便没再多说什么。侧了侧身,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店小二的脖子左右扭动了一下,手脚似乎有些不甚协调,一步一步左摇右晃地朝屋里走去。
阿昌心想,这人是喝大了吗?
可店小二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阿昌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闻到。心下觉着有些奇怪,眼看着店小二一晃一晃地,似乎要摔倒。阿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然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店小二身上散发出的热气,火烫火烫的。
“你这是发着高烧呢啊!”阿昌说道,“你快些上去休息,我屋里还有些退烧药,我给你拿来。”
店小二似乎有了些反应,嘴角微微动了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慢慢地点了点头,一晃一晃地朝楼上走去。
阿昌心里惦记他,小跑着回了屋,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个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粒白色的小药片。他不敢耽搁,房门也未来得及关,就跑了出去上了楼梯。沿着走廊,走到最后的一间小屋。
房间的门虚掩着,阿昌推门进了屋,却没在床上见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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