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过度的关切,苏时怔了一瞬,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两人潜入以来的经历,心头升起些明悟,却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阖目靠回了驾驶座上。
他的手被拉起来,印上轻轻一吻,握在掌心慢慢摩挲着,一向温暖干燥的掌心竟然有些发潮,也不知被紧攥了多久。
苏时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发沉。
虽然对方告诉他不必理会那些白雾,可他却依然不能不在意。
那些痛苦并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被压迫崩溃的数据。在数据链发生断裂之后,碎片会立刻被最新发布的操作指令吸收,而如果数据碎片过于复杂,有时候可能会来不及被彻底销毁归零,就可能会出现这种依然包含内容的碎片被搀进系统操作的情况。
换而言之,就是他的记忆在被提取封印之前,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曾经有一组数据因为极度的痛苦绝望正在崩溃消解。
夜路并不平坦,他们又不熟悉路线。陆濯握着他的手,全神贯注地跟上车队的进度,漆黑瞳仁里映着前车的尾灯,细碎亮芒安静地透出来。
苏时侧过头望着他,忽然想起在末世中的那个世界,他险些冒着接受惩罚的风险选择黑化的时候,陆濯豁出性命将他护住的样子。
他有自己的把握,也清楚自己一定能救得了对方,所以那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害怕——可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意识到,陆濯并不清楚这件事。
数据只有一次生命,一旦意外死亡就会被抹杀清除。陆濯那时候冲过去救他,是做好了被抹杀的准备的。
察觉到了爱人的目光,陆濯侧过头望过去,黑湛瞳孔中专注地盛着他的身影。苏时笑着摇了摇头,替他选择了左转跟上车队,将那只手握紧。
车队继续向前,他们离自由又更近了一步。
*
快要到达总部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原本匀速行驶的车队忽然慢了下来,苏时从昏沉中敏锐惊醒,望向身旁爱人,陆濯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温声开口:“要到了,我们一会儿得准备脱身,准备好了吗?”
苏时坐直身体,无声点了点头,把背包转换成了随时开启的状态。
到了总部之后,会检查核实每个人的身份,他们必须趁着这个时间脱身。想要一点动静都不闹出来显然已不可能了,但到了这里,能走的路就比边境多得多,军备力量又相对较弱,只要动作够快,很容易就能把追兵甩掉。
车队整齐停下,运输兵们自觉排成一排,通过基因检测的门禁。
两人对视一眼,刻意磨蹭着排在队尾,苏时将手探进口袋里,正准备取出背包中的手-雷,不远处却抢先传来了一声轰鸣。
众人循声望去,竟然是一辆高级巡逻车坏在了门口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军装笔挺,肩上顶着的赫然是将级的军衔。
将军才要出门,巡逻车居然就坏了。军衔更高些的那一个似乎有些焦躁,抱着手臂来回走了两步,见到正排队通过门禁的运输兵队伍,目光一亮,朝他们喊了几句,又招了招手。
“将军说要叫你们过去帮忙修车,立刻就去。”
门口的守卫快步过来,朝苏时与陆濯示意,又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优先完成命令,回头再补签到,会替你们向上级说明情况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所预感,快步走了过去。
“戴纳给我们送了信,没想到你们居然来的这么快。”
才走近那辆坏得天时地利的巡逻车,刚刚招呼他们的青年将军已快步过来,英俊的面庞上显出明亮热情的笑意。
“现在不方便问好,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埃尔维斯——陆先生,您的发型可和照片上不大一样,我们刚刚险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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