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个世界,苏时心态早已放得平和,只当是看旁人故事。看到圣君好不容易替自己身份找出的周全解释,眼中不由显出些笑意,哑然摇了摇头,极轻地叹了口气。
陆濯是陪着他从背锅的那些世界一路过来的,还当众人也都如那些世界一般,有理有据都未必肯怀疑自己,竟然连找个理由都要这样逻辑自洽,非要把所有剧情都连起来才行。
可凭他过往的经验——那些人在对上自己的时候,其实是根本没有那样周全思虑的耐心的。
只要不是在自己刻意安排的局中,只要随意稍稍沾上一点怀疑,锅这种东西,实在要多少有多少。
在他所经历过的世界里,要被误会简直太容易了,在被迫带上系统去背锅之前,他还从没体会过连被人误解都要费尽心机的待遇。
照陆濯这个不遗余力的黑法,居然直接把自己有理有据拉成了他自愿的同盟,又将之前的一切直接说成了逢场作戏,怪不得那时候自己赶回来,众人会恼怒到那等地步。
那些人本来就恨他,发现被他耍了这么久,莫说不依不饶追杀一路,不将他剥皮抽筋都是轻的了。
苏时自嘲地挑挑唇角,才要继续看贺天阑急唤自己醒来之后发生了些什么,整个阵法却忽而激烈一震,竟是有人不惜将心血化剑,发出了至强一击。
结界隐隐动摇,厉声叱喝自阵外传来。
“圣君,再不将他交出来,莫怪我等不死不休!”
……
是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大抵还是自己从妖族之战时就交下的朋友。
灌注的法力尚且足以令阵法再支撑片刻,苏时目光微敛,下意识扶着身旁石碑缓缓起身,关了才看到个开头的实况重播,朝洞外起身望去。
他们不会信他,这件事他至少还是相信的。
他只是有时候依然想不通,他们怎么会那样恨他。
本以为这里好歹也能撑上一日,却不料竟当真有人舍得以心血化出至强一击,且不说此处只是个残阵,就是尚且完好的阵法,也禁不住这样不要命地强攻。
陆濯仍在昏睡,圣君境界毕竟摆在那里,纵然有阵法汇聚灵力,要恢复力量也少说还要一日光景。在这之前,自己还不能同这些人贸然动手。
看那些人当真已豁出命来的架势,结界飘飘摇摇,只怕百息都未必能拦得住。分明告诉过自己这只是陆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心中却毕竟依旧难掩黯然。
苏时哑然一笑,拂袖将一记法力打入昏睡着的圣君体内,再抬起头时,神色也已符合人设地冷了下来。
虽然还没来得及看到后面众人的反应,但按照陆濯安在自己身上的人设,自己大概是早就与他一路,受他指使犯下累累恶行,却又故意编造些过往来叫众人以为自己无辜,借此惑人视线的。
这样也不错。
若能叫他们仍然当自己是个罪大恶极之辈,就算亲手杀了自己也不必有什么愧疚,总比知道真相之后愧悔无门,时时记着不能释怀的好。
无非是接着逃罢了。
他总是最擅长这个的。
*
阵外法力激荡,一下下狠狠撞着飘摇结界,眼看已遍布细细裂纹。
众人心中愈生希望,只恨不得尽快将阵法破开,将苏鸿渐尸身抢回,更是不顾一切地使出看家本领。眼看结界渐渐崩毁,忽然地动山摇,那阵法竟是从内部震开,连山洞也一并崩塌了大半。
飞沙走石气劲动荡,众仙修各自站立不稳,匆忙稳住身形,却见一道黑芒忽然划破漫天烟尘,直朝远处去了。
“走,他往西北角去了!”
“这黑芒——他竟果真是已彻底堕入魔道不成?!”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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