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准信儿我来喊你,你提前收拾好铺盖就成。”
“成。”杨东升应道。
李铁军见杨东升没问题再问,回屋继续看人打麻将了。刚一进门,就听庄家说道:“胡了!”李铁军凑上去,从兜里掏出张麻将往桌上一砸,跟着喊道:“双份儿!”
按这里的风俗,围观可以“买马”,但不能说话。李铁军出来前手里攥着张一条,意思是买庄了,庄家胡了,他也有钱收。
杨东升走到自己屋门口,看着一堆人吵吵闹闹,便烦躁的扭头往外面走。
杨兰花到了杨东升家门口,听见里门麻将声大作,知道闲人们都聚到了这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拿不定主意时,被杨东升撞进了怀里。
杨东升眼看杨兰花被撞的后退了一步,怕他跌倒摔伤,急忙一把拉住了她。这是杨东升事隔三十四年再一次握住杨兰花的手,但此时的嫩滑感觉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冰冷与粗糙的触感。
“这么晚了,你这是干嘛去?”杨兰花主动打破了沉默。
“转转。”杨东升说道。
“找个地方陪我说说话吧。”杨兰花语带恳求的说道。
杨东升没说话,打开手电向着自家坟地方向走去。杨兰花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发现这是往坟地去的路,心里咯噔一下,害怕的屏住了呼吸。上坟的时候都是白天,晚上胆大的也不愿意往这个方向走,嘴上说是怕惊扰了先人休息,实际上大多是怕遇见鬼,碰了不该碰的脏东西。
两人就这样静悄悄的走着,直到进入了杨东升家的坟地。
杨东升对着娘的坟头磕了三个头,刚要起身,就见杨兰花也跪在旁边磕了三个。
杨兰花起身,难过的说道:“你家今年真是祸不单行。东旭哥先走了,你娘又没了。哎,你这日子可怎么过?”
“该咋过咋过。”杨东升不想再当累赘了,也不用在当累赘了。他觉得,既然自己生命里能牵连的人都被自己这个废人所累,剩下的日子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抗吧,这才是自己生活原本的样子。
杨兰花知道杨东升不敢正视自己,于是夺过杨东升的手电,关了开关,透过黑暗注视着杨东升的眼睛,用心良苦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疯,也不傻。你当初那么做我能理解,你有你的苦衷。你这么多年不理我,我也能理解。你就是太惦念身边的人了,太多顾虑了。你觉得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就是男人了?结果呢?家里给你操的心更多”
杨东升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如此切中要害的话,但却让这些话将他内心强打起的坚强拍了个粉碎。他多想这些话能出现在自己父亲掉崖的时候,这样就能让自己及早醒悟。
杨兰花看着杨东升捂着脸蹲下了身,知道自己话有些重了,对身下这个哽咽的男人安慰道:“别难过了。大哥得的是癌症,这病谁也躲不过去,跟你没啥关系。婶子是喜丧,那是寿终正寝,你也改变不了。”
杨东升似乎内心得到了些许救赎,但转念一想,跪爬到父亲坟前,哭诉道:“爹,是我害了你,爹啊”
杨兰花掐了掐自己,心道:你怎么找这么个日子跟杨东升聊天?人家娘刚过世,这哪里是说话的时候?
杨兰花急忙换了思路开导说:“你爹要是活着,他最想看到的是啥?他不求你富贵荣华,他就想看你娶个媳妇儿,生个儿子,让你们家后继有人!你大哥没孩子,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要是不趁着体格还行,给你们家留个后,你对得起躺在这里的你爹娘还有大哥么?”
杨东升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有苦说不出。他大哥每年都托人捎药回来给他“治病”。有一次过年的时候,他跟大哥说:“我没病,不吃药。”结果被他大哥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他不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