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鎏直接将水泼在了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郗河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不行的话，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华鎏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实在是很累了，之前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华鎏的身体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就差一点了。

    他们已经摸到邵青的旁边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华鎏。语气很暴躁，随着与邵青之间距离的缩短，那个声音催促的频率就越来越快。

    “快点啊。”

    “他就在前面了。”

    “杀了他。为她报仇啊。”

    为那些曾经的屈辱，曾经的愤怒，和曾经的悲哀。

    回忆真的是一种很沉重的负担。但是对华鎏来说，他所剩下的东西也不过这么一点儿了。他背着那些沉重的负担一路向前，所为的就是追忆，就是祭奠。

    他还有心愿未了，所以他必须要走下去。郗河突然觉得，之前的华鎏漫无目的，无所事事，与其说是人，更像是行尸走肉。与其说是生存，更像是在混日子。

    而现在的华鎏倒是更像人一点了。他的眼里泛着光彩，极尽暴戾，极尽血腥。但是这一份光彩给予了华鎏一种名为“生”的气息。

    那么，自己呢？

    自己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郗河突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可是，所有的选项都被他所一一排除。

    要说亲情，郗河与父母之间的感情其实并算不得多好。家里其他的一些亲戚长辈就更不用说了。唯一和华鎏亲的奶奶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要说友情，郗河与学校同学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多好。郗河更多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他并不介意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的，甚至有时候郗河会享受一个人……他会觉得如果有别人的话，或许会更麻烦。

    即使他期待过希冀过。可那也只是偶尔的想法。

    至于爱情，那对郗河来说，就更是遥远了。

    这么一想的话，郗河似乎什么也没有。念及此，郗河突然就有些沮丧。好像他活着就什么指望都没有，单纯地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一点儿意义。

    “真羡慕啊。”郗河轻声道。

    “羡慕什么？”华鎏听到了郗河的嘀咕声，问。

    “羡慕你们这种活着还有念想的人。”郗河老实回答。因为心情有些沮丧的缘故，连语气都变得焉焉的。

    华鎏脸上湿漉漉的，额前的头发都沾在了额头上。就这么看了郗河许久，华鎏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你没有念想么？”

    “没有。我都不知道我该念想些什么。”郗河回答。

    “哦，念想啊。”华鎏又低头冲了冲凉，“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说白了，你只要活下去，总有机会获得什么念想的。但是如果你挂掉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一个包含关系，你懂吧？”

    郗河一怔，旋即立刻明白过来。你活着才有资格拥有，虽然你现在可能什么都没有。但是至少你还活着，你还有“希望”。这是一个太过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又往往救人于急。

    “你的时间啊，还长呢。”华鎏用力抹了把脸，“唔。活过来了。”

    郗河咧嘴笑了笑，不再谈之前那个令人沮丧的话题：“那你准备好进攻了么？”

    “当然。”华鎏伸展了一下身体，而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华鎏的身上套着郗河的那件防弹衣，防弹衣上还有不少弹孔。虽然子弹没有贯穿防弹衣，但是子弹身上巨大的动能依旧透过了防弹衣伤害到了华鎏的身体。之前华鎏胸口挨了三枪，差点没有被肋骨都打折。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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