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之下只好装模作样塞进嘴里,本想先含在舌底,稍待片刻再作打算,却不料这丹丸入口即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化作一道热线坠入腹中。
白易行微感不妙,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畔黄巢,却见黄巢拍着肚子嬉皮笑脸道:“这药丸倒是古怪,什么味道都还没尝出来就自己钻进肚里了。”嘴角不动声色的冲着白易行微微一撇。
白易行福至心灵,连忙附和道:“乔师傅若是方便,可否再赐几颗仙丹,待我兄弟二人归家之后若是再去捕蛇,便再也不用担心中毒了!”
乔师傅神色鄙夷,冷声道:“你道我的灵丹妙药是大路上捡的不成,不要废话,领了铁耙便速去假山后边趴着。”说罢,便转身径自登楼而去。
这边厢早有人递过来两把沉重铁耙,引着两人到了假山后一片冬青树下趴下。
待那人走后,白易行扭头向黄巢轻声道:“刚刚那个辟毒丹,似乎有点古怪。”
黄巢嗤笑一声:“当然有古怪,什么狗屁辟毒丹,不过是南疆蛊毒里最不入流的摄心蛊罢了,跟那四个金国小老头炮制出来的大昆仑奴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白易行心头一颤,惊道:“是蛊?”慌忙坐照内观,却觉五脏六腑间没有任何古怪,不由纳闷儿起来。
黄巢鬼使神差得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边磕边说:“放宽心,你小子体内的那颗天元道心又不是摆设,别说这么个不入流的摄心蛊,便是遇到真正的用蛊高手,想打你的主意也是千难万难!”
白易行闻言心头稍安,但胸口仍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传说炼蛊之人以自身精血饲养毒虫,再将多条毒虫放进一个密封器皿任其自相残杀,数天之后开启虫罐儿,微一剩下的那条便成了蛊。
一想到自己竟然将吃过人血的蛊虫咽下了肚,白易行就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烦闷欲呕。
黄巢笑着解释道:“这姓乔的本事不大,心机倒深。他生怕咱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待会儿见到妖怪就吓破了胆儿,说不定还要发起失心疯来坏他大事,所以干脆就拿摄心蛊控制住我们的心神,一来防止咱俩打草惊蛇,二来事成之后,又可以轻轻松松送你我归西。嘿嘿,真是好算计!”
白易行闻言一愣:“他要杀了我们?”
黄巢耸肩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看这小院,小巧精致,典雅幽静分明便是一个女子居所;你再看二楼窗外晾晒的几块女红绣帕,所绣图案不是鸳鸯交颈,就是双鲤戏水。啧啧啧,若是我所料不错,定是这栋绣楼的女主人被妖怪所迷,一人一妖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风流故事。”
白易行神色尴尬,却仍是有些疑惑:“就算是被我们阴差阳错撞破了一点不可外扬的家丑,也只需破财消灾堵住我们嘴巴便是,何必心狠手辣到一定要杀人取命。”
黄巢摇头道:“你小子自幼便上山修道,自然看不穿这世间的人心鬼蜮。打从我们自告奋勇进来打工开始,其实就已经自陷死境了。”说着,黄巢掰起一根手指,“一来,我们是外乡人,只要出了这个门儿,就脱离了他们的视野范围,难保我们回去会不会乱嚼舌根。”
“二来,我们从巷道里的角门进来,无人知晓我们曾进过这座宅子。死便死了,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死在他家。”
“三来,能不花钱就办妥的事,何必还要花钱?”
“那其他人呢?”白易行眼神点了点不远处伏在一丛灌木后的青衣人。
“那自然也是要下蛊的。看他手法说辞如此熟练,一定是干惯了这种杀人灭口,过桥抽梯的勾当。”
白易行看了看黄巢翘起的三根手指,再回想起之前门房小童和乔师傅的一言一行,眼神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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