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9章 秋雨断人肠(第1/2页)  绾天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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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经入秋,翼国今年从春天开始,雨水就格外充沛,绵延过整个夏季后,又潜入秋季,依旧绵绵无尽。

    而从来,秋雨总是最断人肠。

    已经连续数日了,闷闷的天,闷闷的雨,像一张密闷闷的,将整个会颖城罩在其中,似乎要将王都所有尚存呼吸的树木花草c人群牛豕都窒息而死。

    深夜时分,北大街临水坊二楼,十岁的可心在噩梦中醒来。

    可心摸索着,在黑暗中点亮床头的油灯,满眼忧郁地望向窗外,风声雨声扑打着窗棂。

    绵绵风雨,总是带给她无尽的噩梦。

    可心总会在风雨之夜,梦到她的父兄,梦中,她的父亲和哥哥可歌满身伤痕c浑身上下被雨水打得的样子。

    因了这场战争,繁华的北大街萧条无比,绝大多数档口都关了门,逛街的客人更是寥若星辰。

    可家的临水坊原本是会颖城里最大最好的花店,很多大臣贵族的府邸,都是向临水坊订花,甚至秋凉馆每次搞大型酒会,都是订购临水坊的鲜花。

    可是,随着可家父子先后北上,临水坊现在只有十岁的小女儿可心还在,临水坊不得不停业了。

    可心伸手从枕下摸出一支青色的哨笛,捂在胸口。

    这支哨笛,是哥哥可歌留给她的。

    两个多月前,哥哥可歌应征入伍,临行那天天空也是风雨飘摇,年仅十四岁的可歌披着蓑衣,戴着雨笠,在临水坊门口与可心话别。可心站石阶上,刚刚能够着哥哥可歌的肩膀。

    那一刻,可心觉得,哥哥单薄的身子像一片飘零的树叶,脚尖只需轻轻一点,就会随风而去,薄雾般的阳光穿过雨线,照亮哥哥清秀的脸庞,那上面挂满雨珠,亮亮地折射出梦幻的光泽。

    哥哥却在看着可心笑,笑得彩虹般灿烂,可歌的胸前,挂着这支哨笛。

    “心心,这支哨笛哥哥留给你,夜深时吹响它,哥哥多远都能听到。”这是可歌留给可心的最后的话。

    半个月前,可心腿有残疾的父亲为了寻找儿子可歌,报名入伍。可心犹记父亲离别时,也是这样绵延无尽的风和雨,也是这样泠泠的c断人肠的雨声。

    父亲也是披着蓑衣c戴着雨笠,和新征的老弱新兵站在一起。

    父亲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缱绻在他沟沟壑壑的额头,看上去,像极了临水坊的房檐,无声地滴着浑浊的雨水。

    这样的回忆,让可心的泪水终于和着窗外的雨声,从眼角滑落,她将胸前的哨笛攥得更紧。

    夜很冷,很孤独,可心将耳朵慢慢附在哨笛上,似乎可以从中听到哥哥温暖的声音,或者可以听到父兄从北方传来生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可心和会颖很多有亲人在前线作战的人一样,早早来到司马府门前,等待府衙的人发布最新阵亡名单,没有人愿意看到亲人的名字出现在高高的榜文上,却又不得不天天来看。

    没有找到名字的人虽然心中微微庆幸,却也开心不起来,谁知道躲过今日的阵亡名单,明日的阵亡名单是否依旧能躲得过去?

    而找到亲人名字的人就会捶胸顿足,坐在司马府门口,嚎啕大哭,他们哭喊着,还我儿子的尸体,还我丈夫的尸体,还我父亲的尸体。

    每日有那么多阵亡名单公布,却从没有谁的尸骸被运回,如今的翼国,其实是连收敛士卒遗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马革裹尸都已经成为一种奢想!

    据那些活着回来的伤兵说,前线上空成群的鹫鹰在盘桓飞舞,地面群狼出没,饕餮往来,夜间彻夜回响着各种野兽的嚎叫和争抢,到处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息,已经是人间地狱。

    黄昏时分,十岁的可心随老弱妇孺汇成的走向东郊的艾溪。她将自己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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