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到底是什么呢，他忘记了什么，又要想起了什么？

    方吟水记忆里除了刚来那会儿糊里糊涂的，其实也没有消失了什么的痕迹，记忆的每一处都衔接上了，除了儿时太过幼小，忘记了许多，从他孤身一人出来，孤身一人长大，一生平庸寡淡，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几乎每一天都是那样得过且过了。

    明明看似没有什么能够忘记。

    方吟水其实知道自己一直在做梦，他有无数次自梦魇中深陷，无论如何也无法醒来，一股沉重感把他拉拽住，令他无处可逃，依稀中，他记得梦里发生了许多事，逻辑分明，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

    醒来时，身体沉重疲惫无比，脑子却空了，自动自发地全部忘了个一干二净。

    难道记忆的关键，是在梦里？

    方吟水想到这忍不住失笑，又不是某武侠小说里的梦郎梦姑，还能在梦里和人来那么一段缠绵悱恻的不可描述？

    想到这，方吟水没忍住脸一红，得亏眼前的人看不见，否则真是什么都说不清。

    得不到回答，秦流默神色更差了，他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收紧，微一顿又松了劲。

    方吟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少主，怎么了？”

    纳罕的是，秦流默微微眯了眼眸，少有的对他失了往日的温和，似有不悦，“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方吟水露出了愕然神情，真的是奇了怪了，太反常了，说句太把他自己当回事的话，秦流默以往就算是再冷的脸面，面对他，也是不曾有过丝毫疾言厉色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秦流默的唇色较之先前，似乎更加浅淡了，这个不算发现的发现让他心底一揪，担忧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自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想着是不是先前秦流默出手解决那些人的时候内伤复发了，一路忍着没露出异色，这时候才显露出了不对劲的时候。

    秦流默眉峰抖了抖，微合了合眼，神色已是恢复了先前那般，“不是。”

    方吟水不信，秦流默一向能忍，有什么从来不说，他说不是，那肯定就是有事了。

    不去管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和想法，方吟水四处看了看，寻了处石凳，把人搀扶到了那边坐着，“您是不是累着了，不如咱们先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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