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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争夺

    黎明未至，海边。

    Z给的期限如此之短，也只够简单的潜伏。

    诏时站在城市最南的海岸线边，向远处遥望。清晨的鱼肚白还没有完全现出，朦胧一片的阴影恰似那天所见的最后风景。

    刻骨铭心的痛苦重启在大脑中，诏时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实验室，烈火。魂映器，镜子。那些立方体像是有千张面孔，千根针，千把手术刀同时割裂着神经，光凭痛感已经足以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活着的时候被剥除魂体，就和被绑起来、要被活生生剥皮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前者更为残酷，剥皮尚有血可以看见，尚有心跳可以感受，被剥除魂体要在这基础上放缓时间。

    将剥皮的痛苦放大，浓缩进时间的方格，每一分都储存数万个这样的方格，又经历上千万分钟……如果还活着，才可能感受得完。

    有意识的时间，只能看到那个站在身边，戴着面具的人一直在注视。虽然看不到目光，但能微弱地感觉到。

    他在观察。在不动声色地看。眼神比看试验品还要多些情绪，既有寻到最杰出的实验体的喜悦战栗，也有种别样的感情注入其中。那是融入了怀疑、迷茫，甚至有些不解的神情。

    楚洋。

    诏时将拳稍微攥了下，将这个人和戴面具的Z对接上。

    在为什么怀疑？不仅仅是X组织领导人，更是操纵了一切的元凶的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感情，计划达成，反而没有新的目标，所以痛苦？

    最好在这次见面时别再有同样的犹豫。因为前方，就是决定一切的时刻。

    诏时踏着岩石走向沙滩，向远处张望。青灰色的海水扑过来，卷着惨白的泡沫；海岸线向南港区的深处延伸，直至城市边缘出现高高矮矮的楼区。

    凌晨近似夜景，朦胧的雾气中，一间被遗弃的仓库伫立在楼区和海岸接轨的地方，静静地等着来访者。

    就是这间仓库。连位置都未曾改变。

    诏时收了手机，发送了些文字，将手机在手中攥得很紧。

    从这里飘到西城的海岸边需要多久？在海水中浸泡的感觉已经记忆模糊，包括之后在林鸟躺着的事都已经恍若隔世。

    沉入深渊……只有这点永生难忘。沉入那无数冤魂哭叫的地方，血海一片，烈焰蒸腾，不能挣扎，只能看着身体被吞噬又重新长起，多看一眼，心内都会跟着燃起无尽的渴望。

    对生的渴望，杀戮的渴望。想将世界毁掉的渴望，复仇的渴望。

    将脚边缠绕的手指踩碎、踩成鲜红和软泥；将瘦骨嶙峋的人削开、心脏挖出，感受其中鲜活的跳动。

    在隙间的最深处……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感觉。理智荡然无存，活下来的只有野兽。

    一头啃噬残肢断骨、踩着周围同类的尸身也毫不在意的野兽；将双手抓得鲜血淋漓向峭壁上爬去、目光血红的野兽。

    这就是真正的“深渊”——隙间的本质。它会将人拖入深不见底的世界，再将人从头至尾地摧毁，连灵魂的残渣都不留下。

    如果现在展开，还有可能和它相见。

    诏时看了眼手中的手机。漆黑色的外壳在夜色中凝着微亮，倒是让人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一幕。

    同样的薄暝之中，公交车上，那个刚刚相识的少女坐在身边，一脸紧张却又好地张望，时而偷看眼他的手机，时而偷着看一眼身边的人，被逮到就会惊恐万分，赶紧转过头假装在看风景。

    她的眼神像是远方的灯火，坠入乡野的星光。扑闪着，带着种很少见的纯净。

    这样的人如果直接毁掉，岂不是非常可惜。诏时当时带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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