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就会一直一路走一路捡。
谁也不知晓,马车里,马老太突然扯起衣袖悄悄地哭了。
别问她为啥要如此,理由太复杂。
有难以置信小孙女好像有一步登天的可能,从此就过上了坐这香喷喷的马车、吃那燕窝的激动。
不像她这个祖母糟心大半生的命运,也不像胖丫的娘钱氏,需要扛锄头和三儿共同白手起家。
女人家最难,这也要会,那也要会,扔掉针线要做饭,煮好饭扯孩子,有的还要干活挣银钱。
村里自从熬奶砖,她作为管理者,真看出来有的那女人比男人还能为挣钱拼命。
就这,还有那不知足的婆母会骂,你看看你不如谁家谁家的媳妇能干。
她也是做婆母的,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够刁钻的了,那有的居然都能让她听不去耳。
而小孙女要是真能“上天”,就不存在这些情况。
贫贱夫妻百事哀。
孙女压根不用哀,啥都有,现成的,那才是女人家最盼着的坐地享福。
马老太哭,也为宋福生。
她很现实地琢磨:
三儿你虽然没生儿子,但是胖丫这一个要是嫁好了,真是太顶用。
比别人家好些小子捆在一起还借力。
全家借力。
你终于啊,有个人能帮衬了,而不是被拖累。
不用一个人去争去搏,你能有个靠山,不用再像曾经逃荒过武泉县被人难为的危机时,只会选择鱼死破。
在马老太心里,咱老百姓要是真被当官的难为,可不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剩那一条以命去搏为自己做主的路。
也有虚荣。
此时,满满的虚荣心作祟,让马老太想象未来美好画面就想笑着哭。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听着不好听,可也别说那酸话,实际上当“鸡犬”美得很,当鸡犬是要看命的。
要是小孙女成了什么什么夫人,她可是夫人的奶奶。
她那可真是和公主殿下没事就能唠嗑,公主哇,她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人,竟有那一日。
她们老宋家的后代,不夸张的讲,甚至能借光几代人,从此出现一位了不得的“胖丫姑奶奶。”
你说,就冲这点,谁能不飘?得亏不是走路回村,要不然只寻思这些就脚底没根儿。
而更让马老太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喜极而泣的缘由,那就是以上种种喜滋滋里,掺杂着大量的心焦。
如若她不是真心疼爱小孙女,她只需要考虑“孙女搭梯子登上天”即可。
可是,胖丫是她三儿的独苗,她掌心很疼爱的宝。
本来觉得嫁人还远着,但是眼下忽然有人提及,马老太在脑海里假想了番,胖丫拜别她出门子那一幕,眼泪就控不住掉落,舍不得。
更何况她很是茫然孙女“上了天”后,在那天上能过的是啥日子。
真能过得好吗?别她们这些“鸡犬”借光过的不错,小孙女一人倒遭了罪。
她虽然不识几个字,却是懂得:在地上有当草民的自由,去了“天上”,那里有许多规矩要守。
马老太急忙用衣袖擦擦眼泪。
你说速度咋这么快呢,就这么东想西想,到地方啦。
哭的鼻涕出来,又赶紧擤了擤鼻涕,差些习惯性抹车上,紧急手一拐,将鼻涕蹭在大酱色裙子上,下了车。
车外,围着好些人,都知道马老太今日去陪公主唠嗑去了,人家国公府来人就在村口说的。
马老太的大儿宋福财一身辣椒酱味儿,一边摘围裙,一边亲切的和两位马夫、两位小厮说话,表示感谢给他娘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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