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阮冬的父亲,他一走进办公室就问:“她咋还没走?”
“她没走吗?我不知道。”儿子心里紧张,回话有点懵懂。
父亲生气地说:“你让不让我进家门?”
儿子吱唔道:“你在我哥家还不是一样的。”
父亲口气严厉了:“这么说你不让她走?”
儿子自知理短,低声说:“我也想早早把她打发走,可她就是不走。”
“难道她是有人养没人管吗?”父亲道出当地人的骂语。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阮冬的意思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人不再管束。
“我看她当女儿时就不是好东西。”
“爸,你别生气,坐。”阮冬要把父亲搀扶在椅子上。
父亲摆脱儿子的手说:“我能不生气吗?全村人看希罕说闲话。早上我在路上碰见彩花的爸,我给他打招呼,人家理都不理。”
儿子宽慰道:“人家是村长,别记较。”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有时见面还主动给我打招呼,”父亲坐在椅子上,“娃,看你做的这事,摆不到人前头。看你长得麻利聪明的,咋就这么糊涂。”
“不是我糊涂,是我倒霉,不走运。”儿子沮丧地说。
“你这话给三岁大娃去说。你要是不招惹她,她还能硬缠你。”
阮冬叹口气,本想说谁让我长得这么帅呢?又一想这样的话影射父亲,对不住父母,忍住没有说出口。
父亲知道儿子该回家吃午饭,站起身说:“今天一定要把她打发走,以后再别登我阮家的大门。”
“我试试吧。”儿子吱唔道。
父亲骂道:“你就这么没本事,是不是个儿子?叫一个野婆娘拿住,结了婚能管住彩花吗?”
“人家是美女,彩花怎么能比。”
“你还嘴强,美能当饭吃吗,”父亲警告道,“给你把话说到前头,她要是再敢登我家门,我先打断你的腿,然后,你啥也得不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埋藏地下的银元没你的份。
阮冬明白这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当真。他的头像背斗大,双腿如灌了铅,好不容易走进大门。
白四月花迎上来,亲热地问:“你咋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学校有点事。”
“我和妈做了几个菜,你去把爸叫来。”白四月花的口吻如同是这家人的儿媳妇。
阮冬听她对双亲的称谓,心里极不舒服,又不能反驳,只是撒谎:“我到哥家去过,父亲已经吃过饭。”
饭桌安放在堂屋,周边放着小凳子。
白四月花把饭菜一样样端放在桌上,招呼在呆在里屋的阮母:“伯母,吃饭了。”
“我不太饿,你们吃。”阮母软软的声调。
阮冬知道母亲的心情不好,劝说:“妈,你出来少吃点。”
白四月花道:“你这是啥话,应该让妈多吃,尝尝我的厨艺。”
“我妈可能心情不好。”
“前面和我做饭时好好的,你一来就心情就不好了?”
“儿子不孝,母亲心情能好吗?”
“那你就好好孝顺,别惹老人家生气。”白四月花明白对方的意思,装着糊涂。
阮母走出里屋,勉强吃了几口菜,吃了半碗饭,借口胃里难受,走出堂屋。
俩人也都没有胃口。阮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四月花心知肚明,为了让心上人放松心情,她轻松地说:“下午我回去。”
阮冬的脸上立刻舒展了:“几点回去?”
“你是不是想早点打发我走?”
“那里的话,”阮冬说着违心的话,“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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