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裴恩成道：“然则老臣亦知, 二王绝不会来问老臣此言。”

    “哈哈哈！”

    重峻大笑道：“只因我与师昭过从甚密，你又向来不肯依附他们。我那大哥c四弟, 自然早就将叔父视作秦王一脉。是以，他日父皇晏驾，若郑王登基, 叔父绝保不住今日的荣华地位, 甚至裴家上下, 生死荣辱, 尚且难测。而你今天亦不肯相助, 若我来日功成, 叔父, 你就不怕到时”

    “老臣愚鲁，一生便只听命于皇上一人, 旁的, 一概不知！”

    裴恩成深吸一口气，看着重峻，淡然道：“若有朝一日, 殿下身登大宝，老臣亦以此心对殿下！”

    “好！”重峻笑道：“叔父这句话, 我记下了, 希望叔父日后, 也不要忘记才好。”

    裴恩成点头道：“这是自然, 老臣百死而无悔。”

    重峻心中松了口气, 抚掌大笑道：“小侄的心意, 叔父已尽知。叔父之意，小侄亦皆明了，多谢叔父，小侄告辞了！”

    重峻行了礼，转身而去。

    “等下，站住。”

    裴师昭正想跟出去找重峻，却被裴恩成叫住了。

    裴恩成喝了口茶，淡淡道：“昭儿，你老实说，秦王要做的事，你参与了多少？”

    裴师昭挠挠头，道：“都都参与了”

    “你”裴恩成气道：“好一个荡北侯啊，真是能与国分忧！”

    “父亲恕罪！”

    裴师昭慌忙跪下道：“儿子知道是我不孝，置我裴家上下于险地！但是，但是我与重峻情深义重，不可分割。父亲不参与此事，我心中稍觉安慰。一旦此事不协，父亲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不孝子，将我逐出门墙，免得连累裴家吧！”

    “呵呵”裴恩成惨笑道：“你说甚孩子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又如何可能撇清？！一旦秦王事败，裴家自然并无幸理，这也不用说他。只是你可曾想过，就算秦王事成，裴家会怎样？你又会怎样？是加官进爵，还是狡兔死走狗烹？！”

    “这”

    裴师昭觉得，他好像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一门心思的就是等着改朝换代之后，好好辅佐重峻为君，然后与他好好过日子。重峻做事稳妥，已经在僻静处安排了林地c田亩。万一事有不协，便保着重峻硬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家人从此隐匿于山林。他从来没想过，重峻会对他与裴家怎样

    裴师昭道：“儿子与重峻，志同道合，心意相通，他自然是不会伤害我的，也不会亏待咱们裴家”

    “我的傻儿子啊！”裴恩成摇头苦笑道：“有些人，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为父冷眼旁观着，秦王似乎倒还不至如此轻浮。然而，秦王少经离丧，颇历了些苦楚。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些，虽的确养成了秦王的人君格局，却也似乎叫他有些邪性，略走偏了道路。他的腿明明无事，却矫饰作伪，诓骗世人，这便是他不够坦荡处”

    “不是的！儿子知道重峻，他不是这样的人！”

    裴师昭急道：“他的腿的确受了很重的伤，将将才可下地行走。只因他素性要强，要来见父亲，他怕叫父亲看轻了去，才作与常人无异之状！”

    “你啊！”这怕不就是叫一个色令智昏？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然而，裴恩成实在不忍心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裴恩成叹息道：“为父在朝为官三十年，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什么没有经历过？他这样的人，一旦大权在握，过去种种，必定要一一报复回来。到时，便不知大晋这个天下，可经得起，他雷霆一怒？！”

    裴师昭一时有些愣怔，裴恩成轻声叹息一声，道：“到时，你这身边人，必将首当其冲。你的性子，为父亦知。我儿坦诚质朴，心地善良，只怕日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