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枭哼笑道:“小瞧我?安心,等你高中归来我给你十箱子白银作礼!”
刘约敷衍拱手,微笑作别。他不担心钱枭的本事,毕竟钱枭早就是登州各大纨绔的头子,摆弄一家店还不简单。有的没的聊上几句,不过是图个心安,自个儿心安,也让钱枭沉下心。
单让钱枭踏实下来也不行,酒楼最重要的还是口味,厨子才是根本。离了书房后刘约直奔后厨,拉起龙威砚的手便是一顿嘱托,亲切热忱却意味难明。
老仆何力不在他的嘱托之中,事外之人瞧得清楚,待刘约说完,他缓缓开口道:“东家,你这是恕老奴愚钝,咱店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着偷偷懒,以后就靠诸位了!”
说的你好像管过似得贝如鹰心中非议,却不敢多说,陪着师父和花虎一顿应和,将摇头晃脑的刘约送出后厨。
何力轻叹着:“老爷,东家绝对有心事。我们要不要帮忙?”
龙威砚端起刘约送的紫砂壶,笑道:“半大孩子有心事正常,外人帮不上的。咱就做好自己的事情。花虎,今天的招牌你来做,记得我教的什么吗?”
花虎急忙放下酒坛,嘿嘿道:“俺记着
了!今儿瞧好吧!首先,刷锅!”
“温水,温水!”
“嘿嘿,忘啦!”
下午将府学王大人应付走后,刘约与娘亲聊上几句,又闲来无事将归家的田五骂上一顿,他提着一坛酒和食盒叫开了老宋的房门。
老宋休养了大半年,月初刚能下地活动,本想着拾起手艺重新为刘府掌勺,奈何力不从心,如今离了院门就喘,怕是还得歇着。老宋油滑又懒怠,本性却不坏,心里一直有愧,瞧见少爷又来看他十分过意不去,局促地坐在炕沿儿上,摆手回绝刘约递来的鸡腿。
刘约也不坚持,“大吉大利我也吃够了,着实没什么口味。这道蟠龙菜你得尝尝,听说是花虎做的,你试试能不能吃出你们门里的手艺。”
待老宋拿起筷子,刘约嘬了口酒,叹道:“师父呀!我有些困惑需要你。”
老宋望向酒杯咽着口水,听得刘约的话后开口道:“问二龙就好,他的造诣比我强太多了。”
“不是厨艺的事情。是有些和别人说显得不自在的话,只能在你这牢骚。”
有些话总得找个人说开。他想了一天,唯一能放心去说的就只有老宋。非是老宋有什么世外高人的架势,而是他和刘约类似,在这世上都是孤独的。
“我怎么活够了呢?”
老宋放下筷子,怔怔地盯着刘约,见他不像是玩笑,正色道:“少爷,你和一个将死之人说活够了?你是寻我开心呐!”
“我是说替别人活够了。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一辈子。”
“没明白!”
“我也不明白,所以我要活明白了啊怎么能活明白呢?”
老宋犹豫片刻,盯着酒坛说道:“大概是,该吃吃该喝喝,想骂人就骂,想打架就打,困了就睡,醒了就干活?”
刘约笑道:“我想如何便如何?”
老宋掂量着回道:“不犯法应该问题不大。”
“得嘞!”刘约撑着膝盖起身,掸掸衣摆,“酒留给师父了,我去睡觉!”
老宋没有送他,坐在那里望向酒坛好一阵,突然间灌了一大口,咳嗽的鼻涕眼泪同流,笑的却像个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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