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十里长亭。
江暮玦负手立于其间,静静地望着远方。
那里,一道骑马的身影徐徐靠近。比及到得此间,江暮玦躬身一礼,道:“皇叔,许久未见了。”
马上被江暮玦称作皇叔的,正是荆王江风眠。他看到江暮玦,也是翻身下马,微笑道:“夜澜,无需多礼。”
大楚有七王,其中与江暮玦交好的,一个是他表弟广陵王江无缺,一个正是眼前的江风眠。两人多年未见,此番在见,也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两人一同走向金陵城,途中江暮玦问道:“皇叔此次是孤身而来?”
“是啊。”江风眠感慨道,“你知道的我的性子,独来独往惯了。倒是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北玄他需要坐镇雁城,至于念棠那子,侄是不打算让他太早掺和庙堂上的事,早些时间打发他外出游历了。”江忆染笑道,“所以,明面上倒也可算一个人。”
江风眠点点头道:“其他人怎么样?可有已经到达的?”
“方崖已经到了。”江暮玦说道,方崖正是江无缺的字,“只不过,前些日子一直风雨不断,他寒疾发作,身子很虚弱,便在城中养着,不曾出来相迎皇叔。”
“唉,身子自然是第一位的,我这个皇叔一把老骨头迎不迎倒也无所谓。”江风眠叹道,“其实,讲实话,大楚七位藩王,也就你和方崖我看的最顺眼。只是方崖这孩子虽位及一方王公,却也是个苦命人。父母早早离世,又有寒疾缠身,前几次削藩也都是他让出土地。说起来,他父亲与我也是关系极佳,我却不能对他照顾一二,惭愧惭愧。”
“身在帝王家,确实难辨福祸,或许得失便在此间了。”江暮玦神色复杂,“说到底,逃不开一个身不由己啊。”
临淄,齐王府,飞仙台。
江云玕与一名身着深紫道袍c袍上绣有太极图案的道士并肩而立。这道士面若重枣,泛着玉石般的滢滢光芒,双眸修长,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看着眼前闾阎扑地c钟鸣鼎食的大好河山,江云玕不禁感叹:“河山大好啊。”
紫袍道士微微而笑:“全赖王上治理有方。”
江云玕大笑:“道长谬赞了。”笑罢,他略微停顿了下,眼眸中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然后淡淡说道:“奈何人苦不知足,得陇复望蜀。此番七王会金陵,那新近攻下的川蜀之地自然也要作一了断,本王若能为我儿争取到蜀王之位,当真才是无上荣耀。”
紫袍道士眼观鼻鼻观心,笑而不语。
越州,月塘江上。
一艘大舟劈波斩浪,直往金陵城方向而去。
船头两名王侯模样的人迎风而立,正是南越王江嚣平c吴王江铸锋。
江铸锋看着江上的滚滚大浪,感慨道:“今次入京,又是一场风浪,只希望你我能全身而退。”
负手而立的江嚣平笑道:“只求全身而退未免太无志气,富贵自当险中求。”
赣州,豫章城,九江王府。
即将出发的九江王江延棣,目光阴鸷地看着蒙蒙的天空,喃喃道:“呵,又是一场大风雨。”
益州,堰云城。
数月前,秦楚联军灭蜀,西蜀之地五五分之。而堰云城便是楚国所得蜀地中一大重要军镇,参与此次灭国之战的不少精锐,包括三万龙鳞军c三万万象军以及两万碧游轻骑尽皆驻扎于此。
此刻,城头之上,有三个人看去格外显眼。
其中一个人,身披黄金甲,甲上绣着龙纹,一头暗沉的红发,双眸也是呈现妖异的红色,额上则更有一红色的龙形符文。他的双手放在城墙上,一副睥睨的姿态,满是王霸之气。其人正是当今圣上最的儿子——江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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