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绪没？”

    “有啊。”林逸轩回答一下，却没了下文。

    “谁？那个任映之么？”易左古忍不住追问。

    “不是她。她只是跟她像，但不是。”林逸轩抬起眼，看向空中微微缺了一块儿的月亮，“那个人你认识的。是颜幼韶。”

    这次轮到易左古一愣，许久都没说话。

    知道自己提及颜幼韶就是在戳易左古的伤口，但林逸轩还是继续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好像也已经晚了。不过对我来说也没差，反正颜幼韶不记得我了，对我来说颜幼韶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林汐儿了。”

    “我忘不了她们，结局也无法更改。我留不住她们。”林逸轩闷声道。

    突然林逸轩感觉到了一丝疼痛，是从易左古的灵魂里传出的。

    留不住，柳步驻。

    林逸轩意识到了什么，发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他顿了顿，轻声问道：“要不再去看看她？”

    和林逸轩共用一个身体的易左古知道林逸轩指的是谁。当初留不住的女孩儿如今的名字叫柳依凡。

    “算了，不去了。”易左古翻了个身，“既然已经打算彻底告别了，何必再犹犹豫豫地徘徊。干脆一点。”

    林逸轩没有回答。两个孤独却又算不得孤独的灵魂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儿，沉默中又有一丝默契。

    任映之再次穿上了昨天白色饰青的长裙，走出了院门。

    她起的很早，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梳妆。但她清丽的容颜还是惹得不少人的驻足。

    出了门以后，任映之直奔着城外走去。走出城门到了山上，任映之看到路边有几朵欲放未放的花儿，弯腰轻轻摘下，握在手里。

    到了半山腰，任映之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不大，只容得下三四个人的模样。在里面竖起了一块石碑，碑上什么都没有写，空白一片。

    像是一座坟茔。可任映之知道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座“衣冠冢”。但对她来说，这座坟也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任映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于是她只是沉默着将手上的花摆在石碑前，而后在地上坐下。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地上泥土脏了衣裙，坐下之后抱着膝盖，任映之怔怔地看着石碑，目无焦距，身子前后轻轻晃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时候任映之还不穿红衣。因为那个人很喜欢看她穿素色的衣裳，说这样的她看上去更漂亮。同样那个人也不喜欢她抹脂粉，他说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再抹脂粉就是画蛇添足。

    他说，我喜欢你最真实的样子。

    她说，那么我穿红衣施粉黛的那天，一定是你娶我的日子。

    后来他失了约。这么算的话，好像自己也失了约。

    结果她还是穿了红衣，施了粉黛，想要将最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任映之觉得那个自己该死了，自己要重新活一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以前的那个自己“藏起来”。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叫林逸轩的家伙出现了。

    任映之微微张了张嘴，却又把到了喉头的话咽了下去。最终她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转身缓缓地走出洞口。

    她以为她明白的。所以才爱的那么肆意那么张扬。她以为两双手抓紧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放开了。心里满满当当想的都是两个人的未来。

    可是他还是走了，她还是没能把他留下来。

    所有爱最终都逃不过伤害。

    任映之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那时候的她不以为然，觉得自己的爱就不可能有伤害。

    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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