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个老婆子怎么能跟孙女住一起?
这不好的。
而且人老了,总是想着回家,不管外面有多好,都会想着家乡。
这点怎么都改不了。
杨慧珍拍拍苏羽儿的手,脸上是慈爱的笑,“外婆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外婆身体现在很好。”
这么说,苏羽儿的笑依旧没回来,杨慧珍无奈,“你不用担心,夙寒平时不忙的时候,你们就回来,外婆给你们做地道的家乡菜。”
苏羽儿坐到沙发上,抱紧杨慧珍的胳膊,不甘心的说:“外婆,你是不喜欢羽儿了吗?”
杨慧珍虎脸,“说的什么话?外婆怎么会不喜欢?外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苏羽儿一下坐起来,“那就看着我,您看着我,就放心了!”
杨慧珍看着苏羽儿坚定又期待的脸,心里叹了口气,“羽儿,你现在已经成家了。”
杨慧珍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答应了苏羽儿去看灯会。
但苏羽儿依然不开心,到皇甫夙寒从房出来,看见的就是苏羽儿拧紧眉,一副压抑难受的模样。
他眼睛动了下,已经了然,“外婆不同意?”
苏羽儿在画图稿,之前答应了康小颜给她把礼物弄好,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图稿才画了一半。
她喜欢画画,也喜欢用画画来减压。
就像现在,她知道外婆的心思,自己也想自私一回,但又狠不下心,最后难受的就是自己。
所以她得自己疏导。
苏羽儿放下笔,看向身旁长身玉立的人,很委顿,“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没说你就已经猜出来了。”
话是这样说,但苏羽儿其实并没有觉得很惊讶,皇甫夙寒看透她的心思不是一两次,而是一直。
皇甫夙寒看向画板上的图案。
这个前几天他就看见她画了,她也告诉了他是做什么的,只是那时候还只是个轮廓,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形态,勾勒出的线条异常柔和。
皇甫夙寒想起他以前看的她的作品。
不是最顶尖的,但却是最富有感情色彩的,鲜明,执着,不畏。
而现在,多了柔和,轻缓,像洒满金子的海绵,柔美了人的心。
苏羽儿没注意到皇甫夙寒的神色,垂下眼睑,声音透着无力,“皇甫夙寒,我不明白。”
“外婆很在乎我,也知道我舍不得她,可为什么外婆就是不愿意在我身边?”苏羽儿仰头看皇甫夙寒,像个面对一道难解的方程式,眼里透着强烈的求知欲。
她是真的不懂,不明白。
既然都在乎,为什么不在一起?
难道不是在一起最好吗?
皇甫夙寒把苏羽儿拉起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近怀里,指向画面上的画。
“很喜欢画画,是不是?”苏羽儿满心等着皇甫夙寒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却转过话题问别的,好像根本就没在听,这让她心里有些抑郁,但还是说:“喜欢。”
皇甫夙寒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声音低沉好听,带着安抚的力量,“但是,你不是每天都在画。”
苏羽儿一顿,眼里浮起迷茫,脑中有些模糊,却又有些清晰,让她说不出话,也下意识等皇甫夙寒继续说下去。
他一定有话。
果真,皇甫夙寒说:“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
孩子,丈夫,家。
这些比画画还要重要,让她一度搁置。
苏羽儿脑中灵光一闪,一瞬间就清明了。
皇甫夙寒知道她懂他说的,声音放缓,“外婆想要的,你想要的,是一样的。”
都是为对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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