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着手还不肯撒开，采薇拿玩具逗了她好一会儿才把李行珩解救下来。

    好好一个冷面帝王如今发冠歪在一边，几绺发丝从额前飘落，多了几分飘逸之感。

    “奴婢斗胆冒犯。”采薇踌躇再三，才在他的允许下上前替他解开金冠上缠绕的发丝，李行珩垂着头，看不清采薇面上神情，殿内宫人早在百花抓住他头发时便骇得一个个眼睛只敢盯着地面。

    采薇落在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素白的指尖勾着墨黑的发丝，瞧来竟有几分亲昵意味在其中，这是她头一回同陛下这么亲近，殿里再没人会看见她的神情，主子也不在此，如此她才敢叫自己内心隐秘而卑微的情感流露几分，不至于因这份妄想而觉得愧疚。

    采薇觉得已经过了许久，于其他人不过须臾，她将神情整理完毕，退后一步道：“陛下，已经好了。”

    李行珩直起身子，偏头问她：“和和一贯这样？”

    上元夜浮生唤了他“三郎”后，便不以小三、小五称呼两个孩子了，各从《诗经》中取了小名。

    绵馨小名“和和”，取自《郑风·萚兮》中的“叔兮伯兮，倡予和女”；修泽取了“黎黎”，应的是《小雅·鹿鸣之时》里的“群黎百姓，遍为尔德”，都是吉祥好寓意的名字。

    黎，众也；和，谐也。

    采薇抿唇一笑道：“公主殿下现在看见什么都喜欢抓手里，主子每回来偏殿身上都不敢戴佩饰，生怕不注意就叫这位小祖宗抓了含嘴里了。”

    “瞧来倒是乖巧许多。”李行珩也感觉出来女儿好动、儿子喜静了。

    乳母得了采薇示意才大着胆子开口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每日用了母乳后就喜欢趴着，倒是公主殿下时不时会来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十回也会回个三四回，许是在皇后娘娘肚里时候就习惯让着妹妹了。”

    李行珩轻笑，从腋下掐起太子，让他同自己面对面，太子也不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哭不闹，安静讨喜，李行珩笑道：“黎黎倒是颇有太子风范。”

    李行珩逗了孩子一会儿，宁寿宫来了宫人，他不叫惊了浮生，自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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