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不了人也要住?我们总能想出办法!”张氏无奈道。
陶言真一脸不可置信。
“娘!”
“您以前可是最支持我的,现在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和我爹一样胆小!”
张氏又一个眼刀子过去。
“别胡说!”
“我们……”
她低头看了看躺在破床上裹着破棉絮的陶海,心里充满悔恨。
“我们要是早点儿听你爹的话,说不定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老爷,我好后悔啊!”
她趴在陶老爷身上嚎啕大哭。
陶老爷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些些亮光,继而留下几滴浊泪。
他想安慰一下自己老婆,却又无可奈何。
陶言真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低下头不再言语。
陶海含含糊糊挣扎道。
“祖……祖坟!”
“学堂!”
“土地!”
陶言真不甚明白。
“爹,您什么意思啊爹?”
陶海转动着浑浊的眼珠子,又用尽全力道。
“回……祖坟!”
“办……学堂!”
说完就晕了过去。
他中了风,还有些别的病症。
林林总总加起来,瞬间击垮了这个已经不惑之年的老人。
他的头发一夜变白,脸上的皱纹一瞬间加深,他一夜之间苍老了不止十岁。
一个月前还是翰林院举止得体大学士的他。
一个月后就成了病榻前的这副模样。
果然是病来如山倒,打击似洪水决堤。
张氏继续哭哭啼啼。
陶言真却听明白了他爹的话。
绝望的人生里,似乎又找到了一丁点儿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娘!别哭了!”
张氏抹着眼泪,痛哭流涕。
“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只可惜了我那未见面的孙儿!”
“不然我死了也值了!呜呜呜……”
陶言真低头不言,神色复杂。
他们在皇上给的宅子里住了几天。
终于忍无可忍,悄悄将这宅子卖了,雇了一辆马车,连夜往西北塞州去了。
那里是陶家的祖籍,也是他们的根。
在那里他们能活得比这里更好。
起码……像个人!
……
夏如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四月中旬了。
还是紫月闲来无事在她耳边说起了这件事。
“哦?去西北了?”她有些诧异。
“那他们家那庶出的儿子呢?带上了没?”
紫月笑道。
“娘娘您关心的怎么和别人都不一样?”
居然关心他家那庶出的儿子!
“带上了吧!”
“都和离了,大公主怎么可能还会帮陶家养孩子!”
夏如卿眼眸微闪,不置可否。
心里却暗道,她生的可不都是陶家的?
“大公主亲生的三个孩子都住在了公主府,并且改了姓!以后和陶家一点儿关系都没了!”紫月补充道。
夏如卿淡淡点头。
“挺好的!”
“我倒觉得她这样才是真正熬出头了!”
“她是公主,有俸禄有食邑,还有公主府!一辈子不愁吃喝!也没人敢找她的麻烦!”
“身边有儿有女,也没人给气受,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古代女子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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