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道正坊的一家酒铺。
这里的酒远近闻名,名叫下马酒,因为里面有一个汉代大儒董仲舒的陵墓,因为他的地位太高,
所以到了唐代就有了这个规矩,凡经过他的陵墓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叫成下马陵了,而这里的酒,自然也被叫成下马酒了。
酒铺内,史思明之子史朝义沐浴之后,只着一件宽松柔软的白袍,自屏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他走到席上坐下,皓腕轻抬,在横置的古筝上轻轻一拂,传出“叮咚”如水的一串铮音。
一个衣着普通,像是替主人来这打酒的下人闪进了酒坊,轻快地自房侧狭窄的楼梯拾阶而上,直趋史朝义的房间,
闪进房门,铮铮声韵似落花流水,那打酒的下人肃容而立,拱手如仪,屏息不敢作声。
史朝义双手曼妙轻扬,在铮上一按,袅袅弦音顿时戛然而止,史朝义一展衣袖站了起来,一转身,
一双阴沉的眼睛看向那个打酒的下人。
那个下人躬了躬身,低声说道:“回二公子,还是失败了?”
史朝义不置可否,缓缓走到案几前盘膝而坐,拾起一盏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问道:
“钱财,女人,你们都试过了?”
那下人拱手道:“这个王卫远比想象的要难对付,这人对权利极为贪婪,金钱,女人一概不放在心上。”
“权利……?”史朝义如有所思的想着,唇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后说道:“那就给他权利喽,这有何难。”
“这个……”那下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的说道:“咱们如今有什么权利可以给他啊?”
史朝义抿了一口香茗,然后笑道:“我现在就算给他一个梨园卫大都督,他敢要吗?如今郑宏坐镇长安,
这个王卫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全然没有之前那种气魄。”
那下人苦笑道:“是啊,之前郑宏没有回京时,我们往他的府上送些金银玉器的,他还是收的,可是现在看到我们,
那就如同见了瘟神一般,生怕我们纠缠到他。”
史朝义蹙眉道:“如今他已经被我们拖下了水,这回想要上岸已是晚了,你今天晚上再去一趟,就算是威胁于他,
也要跟他见上一面。”
那下人唯唯称是,讪讪说道:“见了他以后,不知属下要跟他说些什么?”
史朝义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负着手在房中来回踱了一阵,沉吟道:“你就跟他说,只要事情办成以后,
待我叔父成就大业之时,那郑宏现如今的位置,就都是他的。”
那个下人极是机警,此时他已知史朝义心意,于是小心提醒道:“这么说,那个王卫未必会答应啊。”
史朝义微微一笑,说道:“对于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人,这种遥遥无期的承诺最是管用,你就照做就行了。”
“是!”那下人抱拳应了一声,折身退出房去。
人已下楼,楼上铮音又起,清音隐带金石之声:“六国漫战兮,血肉填君之贪壑,唯闻鸣金兮,从来兵戈何休;
一雄纵横兮,怒马踏他之疆土,仅见成将兮,自古功毕堪忧。长蛇八卦兮几阵开,金甲向日兮盼筑台;
功勋利禄兮入囊来,良骏高嘶兮得意哉……”
铮声扶摇冲天,金戈交击,杀伐之气,撼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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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女人越到后期,身子越是疲累,一夜好睡的宁国公主,早饭刚刚吃完,便又来了困意,
郑宏小心翼翼的将她哄睡之后,便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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