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难难唯一死!
从容就义、宁死不降!这话说起来容易,但事实上真正能够做到这点的并不多。
明安达礼和管效忠雨二人在战场上作战之时,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在千军万马当中冲锋陷阵也无所畏惧,但若是下了战场,要让他们坐以待毙、引颈就戳,他们自然是不会甘心。
他们两人在细细思量之后,发现除了投降大头军是条活路之外,其它竟然全是死路!
如果在江宁城破前不降大兴军,城破之,城破之后他二人绝死无疑,就算如镇江时一样侥幸逃得性命,回京后也难逃一死。
关键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两个都觉得“我大清”已经没指望了。
不光是他们两个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郎廷佐心里也是这样认为,只是因有达素在旁,他才不敢显露分毫。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大清国虽然立国只有二十余年,但却已经日落西山,时日无多。
皇帝年幼,朝中大臣多为庸碌无能之辈,老奴和黄台吉、多尔衮打下的这半壁江山,终究还是要拱手相让给大兴军了。
其实早在两人被达素投入大牢之时,明达礼就起过投降大兴军的心思。
他的父亲博博图早年便归附了老奴,在攻锦州之时战死,明安达礼便袭了父职。
这些年来,他为满清朝廷南征北战,立下大小功劳无数,然而直到出京之前,他却仍然只是个一等阿达哈哈番,也就是个正三品的一等轻车都尉,年饷银只二百一十两!
若是换了满洲旗人,就算不能封侯封伯,最起码也有了个子爵男爵。
而现在,明安达礼更是成了待罪之身,他心中怎么会不怨愤?
此刻,两人低声将投降之事商量妥当,这才走出营帐,请求外面看守的士兵帮忙去禀报王拙,他们有紧急军情要求见相告。
帐外看守的士兵见他们神情不似作伪,生怕真误了什么大事,连忙去了中军,将此事禀报给了王拙。
“这俩狗东西到底是想唱的哪出?”王拙心中疑惑,却还是命人将他们带过来。
“你等因何事求见于我?”王拙沒有像李元利那般托大,两人曲膝见礼之后,便命他们站起身来说话。
“回禀将军!其实我二人是奉了达素和郎廷佐之命而来!”这次说话的换成了明安达礼,管效忠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我二人犯了死罪,郎廷佐要我等出城诈降,然后伺机于大营中点火作乱,他另遣两万兵马埋伏于神策马之内,只得城外营中火起,他们便打开封闭的城门两侧通道出城来袭营。”
“达素和郎廷佐告诉我二人,只要这次得手之后,他们就上奏朝廷,准我二人将功补过,赦免我等失陷镇江之罪!”
王拙听得明安达礼如此一说,心里也是有些庆幸。如果他们二人真帶着几十名亲兵半夜时分在大营中放起火来,城内鞑子再出来袭营,猝不及防之下,伤亡肯定不会少!
“那刚才在王爷帐中时为何不说?”王拙曲指敲了敲面前案几,心中颇为不悦。
“……”,两人都没有答话,总不好说因大兴军看守严密,事不可为,这才下定决心真正投降。
王拙见他们没有答话,心中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不过这事最终要王爷来决断,他却不好擅作主张。
假若这事情真如明安达礼所言,其中倒是有可操作的余地,要是弄得好的话……
明安达礼又道:“罪将此番前来,正是要助将军拿下江宁,一则将军可得军功,二则我二人也好借此表明心迹,将功补过!”
“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拿下南京?”
“将军放心!有我二人作为内应,江宁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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