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来了?”
“徒儿来迟了,给师父赔罪。”
两人默契地演了会儿戏,便一道进了皇宫。
不久之后,林芷若终于见到了贺兰轩。
贺兰轩今日脸色极差,躺在卧榻上有气无力地瞧着窗外的萧瑟景象,看见林芷若时他愣了一瞬,随即笑着舒展了愁眉。
“徒儿,你来替公子把脉,照为师平日教你的。”舒太医自然而然地把活儿交到了林芷若手上。
“是,师父。”林芷若走到贺兰轩身边,冲他微笑点头,“公子,请伸出你的左手来。”
“有劳了。”
贺兰轩伸出手,林芷若替他把了一会儿脉,秀眉蹙起却又悄然展开。
贺兰轩的身体已经是回天乏术的状况,可她不敢告诉他,只好装作没多大问题的样子。
“公子是中了毒,不过勤加调养的话,很快就能康复。”林芷若冲舒太医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也不要声张出去。
舒太医明白林芷若的用意,便只是装模作样地替贺兰轩把了会儿脉,“公子所中的毒无非是由于饮食不当引起,调养之后自会减轻症状。”
贺兰轩听了他们二人的说辞,却淡淡一笑,“若真是像二位所说这般,那倒好了。”
其实大伙都知道,身体是贺兰轩他自己的,他如今身体是个什么状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即便他反应再如何迟钝,单看林芷若的突然到来,心性聪慧的贺兰轩也已经明白自己如今中毒已经很严重,否则如何能劳动名震大越的林家大小姐来替他诊病?
不管怎么说,能在死之前再见上她一面,于他而言也是不亏的。
“公子勿要忧心,你的毒一定能解的。”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不必安慰我了。人生死有命,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我想得开。”
贺兰轩看起来丝毫也不惊慌惶恐,就像初次见她时,瞧见她摘下面具的模样并未惊讶,只是那么淡淡地一笑,就像看见这院里任何一朵白蔷薇绽开花苞时一样,不宠不惊。
这恬淡的性子正如林芷若的哥哥那样,永远像一起了薄冰的湖面般,阳光下泛着温柔光芒,风却吹不起半点褶皱,静静地却带着摇曳光辉,冷冷的却又带着温暖色彩。
“公子,你可记得在毒发之前,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人或者食物和水,以及其它所有可疑的东西?”
“这些问题,大理寺那边都已经问过,相信你也都知道了。”贺兰轩说着,将手边的一支墨色玉箫拿了起来,抬眼看着林芷若,对她说道:“难得今日有人走进我这冷落院子,我心里欢喜,想吹奏一曲以谢二位光临,可惜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了。”
“这就当是你替我诊病,我赏你的。材质是上佳黑玉,价值连城,你可要保管好。”
林芷若一时无措,莫名地看着他,如此珍贵的玉箫,他就这么送人了?而且,只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我见你十分投缘,此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能为你所用,也是它的福分。”
林芷若见他冲自己微笑,心中便暖意融融,像见到了真正的哥哥一样,伸手接过那冰凉的玉箫,也回他一笑,却眼睛一酸,“多谢公子。”
“我会跟师父一起尽力为公子制出解毒良药,解了公子的毒,让公子恢复康健,公子这样的好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贺兰轩闻言却轻笑摇头拒绝,“我不喜吃药,也知道自己此时药石罔效,你们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公子,你的健康可关系着西凉与大越两国的邦交,就算不是如此,你也该为了在乎你的人对自己有所信心,不能早早地放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不该这么早就说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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