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不像之前那样躁动不安,只是喘着又咳嗽,硬生生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来,她还受着苦呢。
三叔不知何时进的家门,湿漉的衣衫的他像裹着水泥浆的雕塑,直挺而冰冷,看来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些。
“香兰,给我拿件衣服来,这一身湿得透了,这该死的应酬,早知道就不去,倒不如家里来得自在!”三叔有些气愤。
“早就叫你别去,你偏又要去受气,去了回来不喊好,说说看,是不是自作自受,还喝这么多酒,丑得很!”三婶虽骂着,但还是给三叔伺候着,整理着他的湿漉的头发。
“要是我丑,你还能看得上我呀,我这不是后悔了么,早知道听你的,就不会成这样,老婆大人,您英明神武,我甘拜下风了!”三叔还个揖礼,躬腰谢着。
“可别,这可折煞我了!别向女人低头,虽然我是你老婆,我也就说说而已,你懂得比我多,你自然有道理,我可没你那么多闲工夫去钻营,我只想为你再添个子,给家里热闹热闹。”三婶将换下的衣物一卷,转身又消失了踪影。
“阿宁,你还想偷看到什么时候?三叔我可是一进门就看到你这个鬼头了,给我说说,这学期情况如何,中考准备考哪个学校啊?”三叔即刻恢复了严肃,不比与三婶的调笑。
“我啊,还算稳定发挥,等这个夏天过了,我应该能去市一中读高中的,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操心过,您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会稳住的!”他向三叔保证,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差拍着胸脯的象征性动作了。
“阿宁,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守在屋子里,难道是金屋藏娇,快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今晚可没有你的饭吃!”他没有想到三叔会有这样的姿态,睥睨着剑指向他的身后,或许这就是严肃的人应该开着的玩笑,他应是知道来访者的,故意让他介绍一番。
“就算是我想金屋藏娇,那也得有金屋才行啊,三叔!玉华在里面睡着呢,她受了点惊吓,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我刚给她喂了药。”三叔的笑意收敛了,转是浓郁的忧色,“别大声,我去看看她。”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
“像,还真像她!舒勇这家伙长得丑,竟也生得出这样俏的孩子,说到底,还是她母亲靓!”三叔的褶子眼都笑开了,他似乎在回忆着有关玉华父母的事,但不久他就回过神来,拉着他走出。
“阿宁,你先去医院把你姐喊来吃饭,饭吃完了,再带些过去给大嫂,我给你去拿伞,路上走慢点,别弄得一身的泥。”
他自然遵从着安排,去寻楼里正等待着的大姐,来过一次,他也轻车熟路,只是灯光昏暗,在雨夜里显得模糊。不规则的水滩里倒映着黑色的伞和灰色的他,他脚步匆匆,急忙向内走去。
“大姐,三叔喊你先过去吃饭呢,等会儿再带饭给妈,别让他们等久了。”
“好,姐这就跟着你去,我先去喊一下护士,你在楼下等我吧。”唐萍缓步走向了横桥交通的位于四楼的护士值班室,那里灯光很亮,还有些沸水的烟汽在升腾。
“阿宁,你长得都比姐姐高了,像是个大人了呢,我给你撑伞的话都不够高了,也罢,让我享受一下弟弟的照顾也好!”唐萍有些欣慰,但他却不想长大,他还未来的及受人荫庇,缺失的那些情感让他心里一阵难过,他还是只能打起精神说,“大姐,说这些干什么呢,这是弟弟我应该做的事,不必谢的。”
春雨绵绵,不知何时会停歇,昏黄的路灯下,没有行色匆匆的行人,只听得鞋子踏过水坑溅落的细响,这些本来毫不起眼的细事物,如今在他的眼中却成为可爱可亲的朋友。只因他的心已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打算亲自给母亲念的那封信就在带着顾芳出去玩的时候,偶然遗落在楼里母亲的病房中,而后被他大姐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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