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刚起锅的热菜,正腾着四散的白烟,但不久就平静,冬天的气息沾染着,没有持续热源的事物很快就会失去温度。他们倒不在此列,热烈的心汩动的是热血,还有久别重逢的快乐催化着,自然没有失去活力。
菜盘子里是素炒洋芋丝,豇豆烂肉,以及咸菜腊肉,汤碗里盛的是白菜豆腐汤,这些简单的菜品并不能体现她完整的厨艺,但家的味道大多时候是平淡而余味悠长,他们吃着也很开心。坐在饭桌上的时间不是很多,也没有严肃的气氛,他们不约而同的想端着饭碗出门看看,山里的雪还没有停歇,那群闻讯而来的家伙正抽着脑袋试探着主人们的心意,审视并踱步着,当世安将雪白的饭粒用筷子赶往四面八方的时刻,它们便纷纷红了眼,扑腾着翅膀冲刺着,就连平日里高高在枝头上的大红冠也掀起风暴,急不可耐地飞驰而来。
刨着还热的饭菜,他努力的吃着,他心里有些打算,想要给玉华,给世安带来些快乐,可那冬日里的快乐有哪些呢?他只想到了关于雪的。这山路不好走,更何况已被这天气变得更加艰难,呼吸着干冷空气,他清醒地想到山沟里那处平地,那可是打雪仗的好去处,他终于可以弥补在遗留在砚山的遗憾,这雪堆积的厚度就算再多几个人同玩,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于是各自回屋,穿戴好厚实的冬衣,便携手向那处走去。世安被簇拥在中间,作为连接的媒介,她也乐在其中做些荡秋千的游戏,她的快乐很是简单,还没到时候就已经开怀大笑了,他也更相信自己所提的能够带给她更多的欢乐。握着世安温热的手,他的心也安定许多,玉华的不告而访定然有着些目的,只是还没找到合适机会道明,他很确信这一点,玉华的心情他能看出,那是双有着故事的眼睛。可现在他不愿多想,只想快些奔赴玩起雪来,至少在知晓前,拥有共同的快乐。
还未来得及正式喊开始,呼啸着就飞来几团雪球,转身看时便已被这突袭冰冷,世安早有计较,她与玉华似乎达成了共同协议,开始了并肩作战。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敢偷袭我,看打!”
“哈哈,二哥你太笨了,你不是经常说什么兵不厌诈的吗?还呆着干啥,打雪仗呀!”
“阿宁哥,打仗是不用喊开始的,你都忘了呀!”
他很快揉起几团朝她俩打去,但因时刻都想着弱女子,扔出的力度刻意了很多,于是他开始了一场拙劣而真诚的表演,配合着制造她们所需的快乐。
似被这两女子的喧哗惊动,不久就出现了另外一支队伍,那是红领着的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他们要比原来要热情得多,红扑扑的脸蛋和水汪汪的大眼隐藏在兜袋的帽子下,或许是因为见着生人羞怯了。
玉华本就生得娇俏,在这冰雪地之中,愈发娇艳了,他仔细瞧着,竟觉得有些陌生,这几年她的经历养着她的脾性,由内而外地显化出一种矛盾的气质,就像是那壁画上的天女令人捉摸不透。
“让孩子们自己玩去吧,这么多人热闹着,想必世安会更高兴的,我们在这里倒有些不合适,不如去堆堆雪人吧。对了,我们还得准备些材料,把雪人弄得好看点。”
“走吧,我们先回家去,我已经想好用什么了。”她展颜一笑,牵起他的手,便开始了演说。
女孩子的手总是轻柔的,不然怎来得柔荑之说呢。可这只是未经太多劳作的群体才有的,他很清晰的记得母亲的手,那是厚实宽大而粗糙的,他听着玉华给他讲故事,心内又不由得想起他的母亲,那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讷的受苦受难的灵魂。但他不能多想,很快就到家了。
煤块作为纽扣和眼睛,削尖的玉米棒作为长挺的鼻子,竹条作为双臂,围上沾墨的红领巾,戴上从稻草人那里借来的草帽,雪人基本上就已完成,那咧嘴的笑脸则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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