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现在才知道,父亲为之流了一湖赤血的“家传秘籍”,竟然只是一卷伪!他连苦笑的力气也没了。 “我在江湖上流浪,无可归依。一路寻到庐山,没有找到丈夫和女儿的尸体,每天只是以泪洗面。好在那时我腹中还有四郎的骨血,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孩子身上了,盼着将他生下来,抚养长大,为他的父亲和阿姊报仇。” “那是钱丹吗?”沈瑄问道。 蒋明珠摇头道:“不,丹儿是钱佐的孩子。我在庐山上又遇见了大师兄,他逼我回去,仍旧做他的妻子,我自然不肯。那时我武技尚不如他,只能拼着一死,居然打败了他,远远逃走。可是这一场苦战,使我的孩子也失去了。那时我绝望到了极点,只想早点去见四郎,就在一棵树上投缳自尽。恰好钱佐游庐山,救下了我。钱佐出身富贵,人却忠厚,我跟他到了钱塘府,成了夜来夫人。 “一死不成,我便发下毒誓,要为夫君和女儿报仇,让所有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报仇要有绝世武技,我就练‘尸香无影手’;报仇要有权势,我就赶走了钱九,让钱佐做钱塘王。” 沈瑄正色道:“你复仇也罢了。但这些年来,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会个个都是当年的凶手吧?” 蒋明珠凄然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权势这种东西,追逐起来永远不会嫌多,而仇恨,更是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有时我也想,是不是太过分了?可一想到四郎和女儿的惨死,我就觉得没什么过分的。当初有谁同情过我,我又何必手软!当年的仇人一个个家破人亡,鸡犬不留,只除了一个人尚未查出,那就是七个师兄邀来的帮手。” 沈瑄拧眉问:“帮手?” “是啊,他们有帮手。”蒋明珠道,“四郎何等英雄,七个师兄同上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第八个人,一定不凡,也许是庐山的。试想四郎是洞庭名门弟子,竟在庐山遇害。他庐山宗说毫不知晓,怎么可能!但也怪,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眉目。前年我逼问黄云在他们几个,你也看见了,他们至死不肯告诉我。 沈瑄道:“四师叔在江湖上还有别的仇人吗?” 蒋明珠摇摇头:“或许是仇人,或许是也觊觎经的人。这个人没有查到,我一直以为是平生第一憾事……想不到,还没有找到最后一个仇家,报应就来了。我情愿自己死一万次,只要能换回湘灵的性命……为什么偏偏让我杀死自己的女儿……”她已是泣不成声。 沈瑄等着她哭完,一言不发。 蒋明珠忽然抬头道:“你说你去过天台山。我阿耶死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沈瑄怔住了,这如何说起呢?只好回答:“令尊前年就过世了,情形如何,我也……不甚明白。”蒋听松的死至今还是个谜。如果不是那个意外,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他和离离或许能像蒋明珠夫妇一样,在桃源仙谷过上半年神仙日子。一念及此,不觉怅然。 蒋明珠道:“我和父亲之间,是是非非纠缠了一辈子。他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他。当年他解散了自己一手创建的天台宗,我一直以为是他丢了经迁怒弟子,后来黄云在和梅雪坪临死前说,那是因为他恼恨七个弟子不义,对我的丈夫和孩子下毒手,使得我和他反目成仇。既然如此,我和他的恩怨也就可以算了。可我只是不能原谅他,他带走了我的孩子,何以不告诉我,至少也该告诉湘灵。他害我们母女对面不识。我背叛了他,他就让我的女儿做我的仇人,真是狠心!” 沈瑄道:“我想不是这样的。蒋翁向蒋娘子隐瞒身世,大概是为了不让她也卷入仇杀中。什么都不知道,日子还平静些。” 蒋明珠出了一回神,叹道:“是啊,她始终不知道母亲就是我这个恶魔,也许更好些。”她站起身来,从香案后面取出了一把样式古朴的宝剑,轻轻抽出,剑身闪出清冷剔透的光芒。沈瑄觉得好眼熟。 蒋明珠道:“她一定跟你说过天台山的青崖双刃,洗凡清绝。” 沈瑄点头。 蒋明珠道:“我结婚的时候将这两把剑偷了出来,洗凡剑自己使用,清绝剑给了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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