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不长了——你想瞒过我,那怎么可能?我可不想比你活得更久。” 沈瑄讶然无语。 “不过现在你不会死了,夜来夫人说能够救你,多半是因为她有这本。就算不是,阿翁说过,你们洞庭宗的内功是玄门正宗,你照着这练练,内伤一定会好。” 沈瑄道:“我如何能够练它!” “不行,你给我练好了!”蒋灵骞急了,“我拼了性命换来的东西,你不珍惜吗?” “我珍惜的,”沈瑄无法,只得安慰她,“我一定练。” “沈郎,”蒋灵骞长叹一声,徐徐道,“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盼望你能活下去,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可是从前,我知道你要死了,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沈瑄又不明白了。 蒋灵骞闭了一会儿眼睛,道:“你若不是命在旦夕,怎会上天台山来找我?怎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沈瑄立刻道:“不是的,离离。那都是我真心的愿望,并不是因为我要死才对你说说。” “我知道那是你真心的愿望。”她甜甜地一笑,似乎在回想那个夜晚的美妙情形,“所以,虽然明知荒唐,我也很满意。沈郎,我不是不知道的。其实,倘若不是因为时日无多,我不会要你陪我,不会的。本来我们就不该在一起,那太为难你,我不是不知道……” 沈瑄猛然省悟:“离离,你拼命拿到这本,究竟是为了什么?” 蒋灵骞看见他终于领会了自己的用意,不由得淡淡一笑:“沈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要好,可就是因为这卷,使我们两家结了仇。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理我,我心里生气,又不能怪你。你父亲的死,我阿翁总也脱不了干系的。就算你喜欢我,也没有用……” 沈瑄心里茫然:“为什么没有用呢?” 蒋灵骞续道:“现在我为你取回了这本。你将来练成上的功夫,从前的那些仇恨,是不是可以化解一些?以后你想起我来,是不是可以当我是你的……是你的……”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竟然接不上来,倒在沈瑄的臂弯中细细喘息。沈瑄将她紧紧地搂住,害怕她的生命真的会从指间滑落:“离离,我永远当你是我的爱妻。” 蒋灵骞又是微微一笑,声若游丝:“那么你再答应我三件事。” 沈瑄道:“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蒋灵骞却又闭上了眼睛休息,她实在太累了。 沈瑄忽然想起那年在太湖,她也说三件事来着,遂道:“从前你就说有三件事不曾办得,那第三件事还没告诉我。” “傻子!”蒋灵骞道,“那第三件事,就是我遇见了你……那时我希望到死都能跟你在一起,原以为不成的,没想到今日果然应验了。” 沈瑄再次听见她说死,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蒋灵骞叹道:“答应我,第一件,你一定要练好武技,为我报仇。沈郎,你将来一定能成为武学宗师的,和你的阿翁一样。不过,在此之前,没有必胜的把握,千万,千万不要急着去找夜来夫人。第二件,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你。你是我夫君,你一定要记着我,每年为我烧纸,至少,至少烧五十年……” 沈瑄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她费尽心思,只是要他活下去。他心中热血激荡,几欲碎裂,只能反反复复说着:“离离,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然而蒋灵骞却是连说出第三件事的力气也没有了,闭目不语,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沈瑄瞧着她,心急如焚,忽然想到,用自己的残存内力替她吊一口气,那么她还能清醒一会儿,有片刻的相聚。他立刻把手按在她的天枢穴上。 忽然,眉间一阵冰凉,早就神魂不支的沈瑄终于晕倒了。蒋灵骞颤抖着手,却拔不出那枚绣骨金针,叹道:“你要救我,自己还会有命吗?” 她抬眼望去,发现不远处丛林之中有一处小小的观堂。 “我不能让他看见我死。”蒋灵骞已经站不起来,把飞雪白绫一头系在沈瑄的腰间,一头挎在自己肩上,就这样缓缓地爬到了那座名为“水月”的道观门前。 “出家人慈悲为怀,千万救救沈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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