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听的。何况满城的宾客都看着呢!左思右想,并无良计,只能待明日相机而动。
第二日过午,楼荻飞拿了三醉宫的请帖上蛇山观礼。以他的身份总会被汤家奉为上宾的。但他今天不欲现身,于是就化装成生模样混在一般客人里。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汤家本来富有,这一回为汤慕龙娶亲更是着意铺张,包下了一座黄鹤楼用来请客。楼上悬挂一行行琉璃灯,黄昏时分点亮,远看去玲珑剔透,恍如南海龙宫。新人行礼的青庐,就结在楼下的园子里。时序已属深秋,各色绸绢扎在树上,团团围住青庐,百花争艳一般热闹。
贺客们熙熙攘攘挤满了园子。汤铁崖夫妇立在阶下招呼客人,接收贺礼。汤慕龙也立在一旁,一一地向客人们还礼。楼荻飞环视一圈,看见丐帮来了范氏夫妇,镜湖派有掌门曹止萍的师妹女侠李素萍,庐山除了他自己,没有来其他人——宋飞天正在四下张望,他只好再站远一些。钱九已经来了,默默坐在一边,没跟任何人谈笑,一脸心神不定……
正打量着这些人,忽然听见一声压得极低的“袖手旁观,不可轻举妄动”。
楼荻飞余光瞟去,看见一个客商打扮的汉子,挨着一个戴藤色幞头的人立着。两人装作素不相识的样子,楼荻飞却已感到他们明明在传递眼神,只是不再说话。楼荻飞回想方才那一句,觉得是钱塘口音,细察这两人面目神情,不觉暗暗心惊。 忽然外面一阵喧动,原来接新妇的轿子已到了门口。宾客们涌了出去看新妇,那两人一挤也就不见了。香车停处,下来一个婷婷袅袅的盛装女郎,青裙曳地,花冠琳琅,踏着红绒毯徐徐走来,手中一柄泥金团扇遮住了面容,只露出寒星似的一双眼睛。汤慕龙喜滋滋地将蒋灵骞迎到堂上,念了长长一首却扇诗。蒋灵骞只是静静立着,团扇纹丝不动,一点撤扇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宾客们顿时静了下来。
“蒋娘子,你今日与我师弟喜结良缘,师姊无以为贺,一点薄礼聊表寸心。”人群中走出一个美貌女子,把一只精致的盒子托到蒋灵骞面前。大家多有认得的,是汤铁崖的女徒弟“毒手龙女”薛莹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盒子里是一支竹箫,样式十分古雅,恐是上古名物。薛莹莹笑道:“我听说蒋娘子雅好音律,善于吹箫,所以特意找来了这件东西,愿你们夫妻二人能效萧史弄玉,作凤管双鸣,尽百年之好。娘子且试试这支箫,也让大家一饱耳福,好不好?”
蒋灵骞一手持扇,一手掂箫,平地里轻轻一跃。众人只见绿云一荡,她就已经坐在了二楼的曲栏上。一忽儿。传来一缕洞箫悠扬的声音。曲调缥缈不定,至轻至灵,如清泉飞瀑,又如幽谷落花。楼荻飞听见这曲子大吃一惊,想起来这正是衡阳路上听见沈瑄弹过的一首无名曲子。他知道沈瑄极爱此曲,每次弹奏总是别有情怀。他以前从没听过,还以为是沈瑄自作的,没有第二个人会,不料却被蒋灵骞吹了出来。而且听她吹得至情至性,还在沈瑄的琴曲之上,难道说沈瑄是跟她学的?
一曲终了,蒋灵骞高坐楼头,自言自语道:“若得一人琴箫合奏,便不枉此曲了。”
薛莹莹盯着她的神色又是怪异又是紧张。蒋灵骞忽然把竹箫抛了下来,向汤慕龙笑道:“郎君,你学了半年的箫了,也来吹一曲助助兴好吧?”
原来汤慕龙本不会弄这些丝管,自蒋灵骞来后,也学着她吹箫。此刻佳人有令,岂能不从,当即接过那竹箫:“汤某只好献丑了。”岂料竹管甫一沾唇,呀的一声,汤慕龙竟然晃晃荡荡,栽倒在地,满面青紫。
这一下变生不测,薛莹莹凌空而起,向蒋灵骞抓过来:“好妖女,你竟敢下毒害人!”
蒋灵骞早有防备,轻轻一闪,冷冷道:“是我下毒,还是你下毒?”众人看她袖中一晃,又拿出一支竹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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