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阿原独宿在山中的小木屋里,恍恍惚惚,也不知做了多少梦。脑海里不时闪过晴儿的倩影,纷纷扰扰无法安枕。直到天明时分,嗅着香囊淡淡的幽香,才沉沉坠入了梦乡。
阿原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直到晌午才爬起来,当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跑回家里时,屋里已经只剩下萌萌一人。
“晴、晴儿她、她们,走了?”阿原一时心里空荡荡的。
“哥是在学凝儿说话么?”正在收拾床褥的萌萌回头展颜一笑,“她们和父亲一大早就走了,石头伯和小石头都来送行,唯独少了你。你跑哪去了?”说着,萌萌眉头一皱,似是闻到了阿原身上什么异样的味道,立刻狐疑地凑了过来,开始在阿原身上搜寻源头。
阿原一把把她的小脸推到一边,也不理会萌萌狐疑的目光和羞怒的神情,只是情不自禁地回想着这段日子和两个女孩相处的一点一滴。虽然晴儿昨晚告别时已明显带了离意,可阿原还是难免怅然若失,只觉太过短暂,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觉醒来,一切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如梦似幻的残影。
正如,他给那个故事续的结尾一样……
好在怀中深藏的锦囊和淡淡的暗香,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梦幻,终有一天,他要像约定的那样,御剑乘风,飞到落云城去看她。
御剑……仙法……?
一想起仙法,阿原另一半魂魄突然归了壳,脸色顿时煞白,猛地一个高蹦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老、老头子呢?他、他就这么——跑了?!”
晴儿和仙法双双离去,备受打击的阿原像是突然没了爹娘的孩子一样,很是沉寂了一阵,直到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这才随着万物一起慢慢复苏。
老头子虽然人品不堪,但大多是明着无耻,还少有说话不算数的先例。他既然说是来年开春教自己仙法,必有原因,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回来一趟吧——阿原也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不管怎么说,老头子交代的事还是要办好的。冰雪初融,阿原就铆足了干劲热火朝天地开工,把小木屋彻底修葺了一番。这下他才明白了晴儿所说的“浑然天成”是什么意思,这小木屋虽然简陋,可上上下下居然一颗钉子都没有!连接处全用的榫头和卯眼,天衣无缝。阿原可没那手艺,也不管是不是有焚琴煮鹤之嫌,抡起锤子咚咚咚砸进去几十个钉子,还加厚了四壁和中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好多书阿原只要翻过一遍,就能把其中主旨说个大概,个别章节甚至过目成诵,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妹妹师父却不识货,一点赞赏的意思也没有,阿原学得快她讲得更快,一本本书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饶是阿原天赋异禀也照样吃不消。
四个时辰的书读下来,阿原早已头昏眼花,恨不能一头栽倒,却还要拿出最亲切的笑容,带着小小和几个小孩子出去玩。往日里任他欺凌的小妹妹如今成了“小师叔”,万万得罪不起。就连狡猾记仇的小七、傻乎乎只知道吃松子的小九,如今都有要骑到他头上来的势头。
等吃过晚饭,阿原还得再练上半个时辰的字,然后毕恭毕敬地向妹妹师父汇报一下自己一天的心得,再三省己身一番。如果妹妹师父还算满意,这才得授功法一小句,工工整整地录在一个小册子上之后,等师父再没了吩咐,才能借着月色回到山中小屋,翻看一下那本承载着他血泪与梦想的小册子,憧憬着仙法有成的那一天。
可偏偏这套功法口诀并不艰深洗练,跟白话一样,虽然好懂,却是废话多多。往往昏头胀脑地读了一天的书,忍了一天的气,到头来就得到一句屁话,搞得阿原对创这套功法的人非但没有半点敬意,还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猪圈里去。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虽然满心的愤恨让阿原几次差点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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