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家玉器坊?”
谭仙儿的眉毛又挑了起来,随即却是眼睛一亮:
“哦!我晓得了,是不是陈娥儿曾经去求访的那家方家玉器坊?哈,哈哈!难得看到那个贱人吃瘪,他们可是这津南城里的头一份儿,快,快请了进来!”
她瞬间仰头大笑了三声,简直觉得浑身都通透了,拍掌笑道:
“快,请了进来!”
少顷,一位健壮利索的妇人捧着一个又长又细的木匣子迈步而入,正是于妈妈。她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跟谭仙儿见了礼:
“奴婢是奉了我家大小姐的嘱咐,来给您送礼的。”
谭仙儿眼波流转,掩饰住自己那份微妙的得意,矜持地点点头:
“那就多谢你家大小姐了,不过,如今这津南城里最当红的乃是陈娥儿,你们不去寻她,却来寻我,不怕拜错山头么?”
“仙儿姑娘何必自谦?我家大小姐吩咐,合适的礼物,该送到合适的人手里,单以名声论远近,倒失了真意。”
谭仙儿眼睛亮了亮:
“咦?想不到你们大小姐竟还有这番见解,实在难得,倒是我浅薄了!”
不管这个仆妇说的是真是假,方沁湄的这句话还真是搔到了她的痒处。当下,谭仙儿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展颜道:
“如此说来,还真让仙儿我好奇了,到底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当不当得起真意这两个字了。”
于妈妈笑着将匣子呈上:
“请姑娘过目。”
翠儿接过了匣子,打开,露出的是一个卷轴。
谭仙儿略略一怔,眼神未免有些失望:
“这……贵府上不是做玉器的么?”
“姑娘何妨开卷一观?”
谭仙儿颇为注意地又深深瞧了于妈妈一眼,点头道:
“连你的谈吐也是不俗,想来府上确实有些真材实料,翠儿,打开来瞧瞧!”
翠儿应声将卷轴打开,呈现出来的正是方沁湄所绘制的那幅人物画像,虽笔墨清淡,却自有一份飘飘出世的仙气在。谭仙儿美目间不由多了几分异彩,抚掌笑道:
“倒是好一幅仙人图,只这落款上的字,嗯……很特别!”
嗯,落款上的字,实话实说,那不叫特别,是难看到有些不堪入目,于妈妈腹诽。不过,腹诽归腹诽,她又本能地为自家姑娘补了一句:
“大小姐如今尚还年幼,笔力上弱了些,待年岁渐长,字自然就好看了。”
她可不知道,这个愿望,终究是不能成功的。
谭仙儿眼睛更亮了,伸手在画幅上轻轻拂过:
“哦?这么说,这幅图原来是贵府大小姐亲手所作?哎呀呀,真是稀罕物儿啊,这里头的人,莫非是仙人?有什么讲头吗?”
“仙儿姑娘好眼力,大小姐说,这是她极小的时候,有一次误入林间深处,迷了路,眼见天黑了快走不出来,可巧遇见了一位仙人,就是这般穿戴打扮,将她从林子里带到了外头。可她才一眨眼,就再也瞧不见这位仙人了,恍恍惚惚的,倒好像不过做了个梦。现如今,她回忆起来,就诉诸笔端,将这位仙人的模样描绘出来,以作怀念。”
于妈妈绘声绘色地讲了这一段,谭仙儿微微点头,向往道:
“如此说来,真是一段奇遇仙缘呀!但不知这又与本姑娘有何相关呢?”
于妈妈笑得十分舒展,循循善诱地问道:
“姑娘,若是您穿戴成这样,再去坊间演乐,您觉得如何?”
谭仙儿的视线一下从画幅挪到了于妈妈身上,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拿起旁边的帕子,扇了扇风,格外地露出几分矜持来:
“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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