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见他还是如上一世那般谨慎小心,微微一笑低声道:“魏叔所猜不错,军帐之中躺着的的确不是我爹。我爹他……他……”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梅心停顿住了。想了想,直接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我爹回来以后你自己问他吧。魏叔,这是我画的地图,是一个老猎户的家里,我爹受了重伤不能行走,你出发前去找琦正大哥,他会把准备好的伤药给你。还有一会儿云罗和落秋要回城,你挑两个人跟她们一块走。她们是奉我的命回城拿东西的,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不放心让你护送她们俩一程。另外,此事重大,事关我爹的安危,还请魏叔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面色凝重,梅心想到了内奸元成,估摸着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想着自己要不要亲自过去审一审。
身为梅大将军的副将,魏大勇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行礼领命,刻意的压低声音道:“少将军放心,老魏我一定完成任务,把大将军平平安安的接回来。”
说到底也是他没有尽到副将之责,没有保护好大将军,如今也该他把大将军接回来。
梅心相信,要是不相信也不会叫他来。所以,抱拳行礼郑重其事的说道:“那就拜托了,一路保重!”
行礼告退魏大勇转身离开了。
不久,落秋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快马加鞭直奔凉州城。
翌日夜里,已经能下床走动的梅心在豆蔻的搀扶下来到了牢房,见到了被用刑之后的元成。
梅家军第一条军训不是服从,而是忠心,因此,对于叛徒他们从来不心慈手软。
看元成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的衣服都被蘸了盐水的鞭子抽烂了,梅心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只见他身上除了鞭伤以外还有铁的烙印。血迹斑斑,昏迷不醒,惨不忍睹。
上一世她因为骤然有子而未曾过问此事,事后听说他通敌叛国被处以五马分尸了。对于叛徒五马分尸不算是最重,但也不是最轻的惩罚,因此,被她忽略了,完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今天回头去看整件事,仔细想想,疑点重重。先不说其它,单单只说元成跟随她多年,她待他一直不薄,他就不会轻易的叛变。况且还是引她入死地,欲要取她项上首级。
“一个叛徒,少将军何苦到这儿来,他这样的人,没得脏了少将军的手。”牢头嗤之以鼻,说完还不忘往元成身上吐口水。
梅心未语,抬手示意人将元成泼醒。
九月的凉州已经是滴水成冰,夜里更是冷的盖棉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冻的元成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纵然在军中长大和一群糙汉子相伴,梅心也是金枝玉叶,也是梅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从未见她到牢中来,元成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不禁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叫了声:“少将军!”
由于元成是她的副将,梅心对他并不陌生。相反,非常熟悉和了解,故而也不兜圈子,张口直接问:“为什么?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这些年也非常倚重,为什么要这么做?”
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能冒着这样的大罪背叛她,背后之人一定不是对他许以重金。
目光如炬看的元成心发虚,他扭头看向一旁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啪啪两声响,犹如长蛇扭动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就抽在了他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注:“放肆,少将军问话……”
话才出口就被梅心打断,只听她道:“退下,出去!”
手握鞭子的牢头登时一怔,见梅心面如沉水隐隐有发怒之象,立刻行礼告退。
牢头前脚刚刚出去,梅心就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说:“元英,给他松绑,拿壶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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