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招牌被尖细的钢铁晚上可能会迟点回去,挂上电话,去面店吃了一点北方面食,然后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看到有趣的事就凑上一两脚,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夜空嘻嘻地笑。
在大街上瞎逛到九点,薄薄的夹克衫渐渐无法抵御突降的寒冷,荷花招了一辆出租车,冲进漆黑的后座,透过玻璃窗望着泛白的夜空,霓虹灯的光在眼前随风消逝,竟然升起莫名的伤感。
自从和阿涛在一起,许久未有如此彷徨的时刻。
金希哥的出现,会是自己和阿涛的终结点吗?——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努力就能力挽狂澜,他没那么大的能耐。
“先生,下车了。”夜里没什么车,出租车抵达目的地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荷花下了车,走到自家别墅前,大门紧闭,整栋别墅黑着灯,花园里亦没发现阿涛的车子。
他走到附近小店里,给座机打了个电话,响了半晌,终于被人接起。
“志峰吗?”
电话另一端空荡荡的,明明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却无人应答。
“郭海哥?”他再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电话就咔嗒一声挂上了。
他跺跺冰冷的脚,绕到别墅附近,依然找不到进去的方式,他对数字不感冒,除了家里的固定电话,记不住任何人的手机号码,即使是阿涛的,也因为有手机的缘故,只记得住前面最平常的几个数字。
阿涛一定是去找他了!肉球说不定也在四处寻找,他揉揉寒冷的身体,哈出两口热气,继续在别墅门口来回走动,他不敢走开半步,怕错过阿涛或者肉球他们任何一个人。
吃一堑长一智,他下次就该知道,出门一定要带钥匙,还要带一些随身必备的通讯工具。
喧嚣的马路边,阿涛恶狠狠地将手机扔在软垫上,他刚给肉球打过手机,知道荷花还没有出现在他们所知的范围以内。
“死混蛋,居然又不带手机。”阿涛转到舞蹈学校附近:酒吧,夜市,kfc店……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死混蛋就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他下车在国税局附近找了一段路,便接到了肉球打来的电话:“阿涛,找到他了,在别墅门口蹲着,快冻僵了。”
“我马上回来。”他飞奔上车,迅速往家里驶去。
床-上,一张苍白的脸半掩在羽绒被底下,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积聚在心里的怒气又不忍心爆发出来了,阿涛走到他身边,坐到旁边的软垫子上,嗔怪道:“为什么不带手机?”
“出去的时候有点急,就忘了。”
“忘这忘那,连脑子都忘记带了吧。”阿涛的口气有点硬,他的态度立刻遭到了肉球的攻击。
“他都成这幅德行了,你还提芝麻点大的事。”
“家里不是有人吗?他也不会叫几声。”
“大晚上的,别人以为我招鬼呢。”荷花没好气地话。
阿涛在这方面丝毫不输于荷花,他被人奉承惯了,每次与人发生矛盾都是别人率先向他摇尾乞怜,哪里有他主动道歉的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过,这一次太阳不得不从西边出来了。
当荷花快要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梦周公的时候,惊觉大腿根侧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拍拍某人的烂脚,索性再往床边移了好几个位置。
过不了几秒钟,他再度感觉到某个烂-人正在用他的脚丫子有节奏地踢他的屁-股,于是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他。
“还以为要背对我一辈子。”阿涛逼近他,吓的荷花往后滚了好几圈,被压在身下的被子连同他整个人滚到地上,顺便将阿涛也带了下去。
高大的阿涛压在荷花麦秆子似的身体上,两个人的额头狠狠地撞到一块,发出巨大的碰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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