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依然睡得那么安详,两道浓密的剑眉却还是紧紧拧在一起,愁眉深锁,定是因为刚才所承受的巨大痛楚。
这个傻男人,为何她从前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的固执竟也是如此痴傻?
小手从他脸庞上抚过,指尖轻轻划过他脸上消瘦的线条,她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坐在那里,谁都未曾理会。
鬼宿已经退出去了,楚江南看了她许久,才终于走了过来,轻声道:“对不起。”
“是他的意思,与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极其沙哑。
只要人缓过来便好,她心里也不怨谁,那是玄迟的意思,她知道要做出这样的事,楚江南的心里定不会比她好过半分。
哭也哭过,脑也闹过了,尘埃落定,除了顺应这事,她还能如何?
沐初收了针站了起来,再垂眸看了她一眼才轻声道:“我命人再去熬点参汤,夜里你喂他几次。”
“今夜我陪着他就好。”她没有回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恨谁,也不生谁的气,只要他缓过来了,她便谁都不恨了。
是他的女人,就要站在他身边无条件支持他,过去她一直做不到这一点,从今以后她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真正做到能与他同舟共济,风雨同路。
“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努力遵从。”长指依然在他薄唇上划过,眼泪又涌了出来。
快三年了,认识了这么久,从未试过像今夜那般为他心疼过。
过去的他一直那么强悍,因为太强悍,让人忘了他也是个需要人心疼的男子,她现在知道了,其实自己真的从未好好心疼过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小手环过他的肩头,把他轻轻拥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玄迟,对不起……”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最强悍的一面,从不知道当他脆弱起来的时候,也是需要旁人的怜惜。
以后都不会了,以后,她不会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以后她会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问题,她不会再那么任性了,真的不会了。
楚江南和沐初互视了一眼,两人同样的心情沉重,沉默,让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人来到门外,看着守在外头的鬼宿,沉声道:“我有事求见娘娘,还请通传。”
“……”
天还没亮,七七便在小纯子的催促下起了床,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遍。
不多时,手捧凤袍的小玉儿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百灵和喜鹊。
若不是她们自己来到她跟前,七七已经忘了无尘殿里还有这两人的存在,不能怪她没心没肺,实在是每日要面对的的事情太多,多得她无暇去顾及其他。
如今看来,两人休养了一段日子,身子已经彻底康复了。
“姑娘,凤袍连夜赶制而成,或许会有些不合身的地方。”小玉儿走到她跟前,将凤袍呈上:“若是不合身,现在还有时间再改改。”
“无妨。”七七摆手道,合身不合身并非最重要之处,重要的,是能不能穿出神韵。
她褪去刚披在身上的单薄外衣,把手张开。
小玉儿会意,被百灵一起为她换起了衣裳。
喜鹊拿着头饰,等七七换好衣裳坐下后,立即给她梳起了宫廷里最为庄重的飞凤凌云髻,一头青丝梳理得一丝不苟。
凤冠金钗,将高高绾起的发髻衬托得更为庄重,一袭凤袍将婀娜妙曼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彩凤展翅,浴火磐涅,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小玉儿竟觉得眼前一道金光闪耀,让她连眼睛都几乎挣不开。
盛装打扮的七七,那份俯视天地的气势,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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