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洞,但见眼前是一条青石长廊,漆红色的廊柱,淡金色的雕栏,好像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后院。
还未及细看,秦铁衣忽然被人拉住胳膊,跌跌撞撞,一直拉到墙角。刚要开口发问,却被人用手掩住了嘴。
他只觉这只手小小的,软软的,却有些凉,掌心紧贴自己双唇。雨水不断流淌,从指缝间滑落至他鼻尖,似乎还带着一股泥腥味。
秦铁衣原本心想这人既有心救他,应不是歹人,可现在兀自被人掩住嘴,不免心头一惊。刚要催谷丹田中的混元之气,以作反抗。忽听得院墙外那暗巷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仿佛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自是那花错已追截至此,当下再不敢妄动。
“别动!”
这时,他的脊背紧贴高墙,缓缓转过头,就看见用手掩住他嘴的人,居然是个看上去比他还小几岁的女孩子。
只见这女孩身量娇小,站在墙角的影子里几乎分辨不出轮廓。身上随意用几块破布裹了,就算衣服;一张鹅蛋般的小脸满是泥垢,略显消瘦;齐肩的长发绑成两个小辫,却显得不伦不类,一个长些,一个短些;五官倒是生得清秀,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一双眼却很大,明亮亮的,水汪汪的,正扑闪扑闪的望着秦铁衣。
她眨眼的模样很是有趣,一双大眼睛开合之间,两簇长长睫毛上的雨水就溅到眼睛里去了,她用力的将眼睛闭成一条缝,好像想将雨水挤出来,这时候,两条弯弯的眉毛就会皱在一起,就像两片春风里忽合忽散的柳叶。
秦铁衣瞧着这乞丐般的女孩又是好笑,又是好奇,被她用手掩住的小嘴嘟嘟囔囔的想说话。
女孩立时直愣愣的瞪了他一眼,两片樱唇一紧,缩到了两排牙齿中间,示意他不要说话。
雨水“吧嗒”、“吧嗒”落在青石板上,落在雕栏上,四周安静极了,只有雨水的声音和花错四下搜索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脚步声逐渐远去,慢慢变得比雨打青石的声音还要轻。
秦铁衣心想总算逃过一劫,可那女孩却仍不放心,掩住他嘴巴的小手紧了一紧。
果然,不出一刻,那脚步声去而复返。隔墙听来,似在那暗巷中盘恒许久,复又离去。
这时,那女孩才缓缓松开小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脊背沿着墙壁滑落,一屁股坐在墙角。
秦铁衣在她身边坐下,讶然问道:“你怎知他会去而复返?”
女孩歪着头瞧他,仿佛觉得这问题实在愚蠢,反过来问道:“难道你长了翅膀?”
秦铁衣被她这没来由一问,问得愣住,想了想才道:“没有。”
女孩又问:“你会不会飞檐走壁?”
秦铁衣又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会。”
女孩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扬起,似在笑他愚笨:“你既没有翅膀,也不会飞檐走壁,那小巷子又是个死胡同,他寻不见你自然想不通,肯定会回来再次确认,有没有什么小路能让你走脱。”
听她这么样一说,秦铁衣只觉心中豁然。心想这女孩嘴巴虽厉害的紧,说的话却实在有道理的很,方才要不是她,自己只怕已遭了毒手。当即拱手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眨着一双机灵灵的大眼珠瞧着他,忽然微笑着,道:“你当真想谢我?”
秦铁衣一下一下重重的点着头,正色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由衷的谢你,自然是真的。”
女孩忽然自墙角跳起来,右手在身上——比青石地板还要脏的破布衣衫上擦了擦。摊开手,道:“拿来吧。”
秦铁衣愣愣的看着她满是淤泥的小手,喃喃道:“什么?”
女孩嘟了嘟嘴,道:“自然是你从那人身上偷来的宝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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