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年约六十,相貌方正,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正是一品首辅——傅休。
他迈着极端正的大方步,行至大殿中央,眼中隐有怒意,隐忍不发,板着脸闷哼一声,道:“忠言逆耳,还望陛下三思。”
其实,高祖皇帝早已看出自己的儿子绝非帝王之才,甚至比一些寒门苦生都不如。无奈自己年事已高,膝下又只得这一独子,王位之继承实在无法作第二人想。故之,太平帝登基元年,高祖皇帝钦点三名贤臣良将为辅政大臣,辅佐少帝打理朝政,治理天下。其中还有一层深意,便是在太平帝行差踏错之时,给他一记当头棒喝,使他能够及时悬崖勒马。
这三位辅政大臣便是三军兵马大元帅秦河,一品中玄丞相陈启尔,一品首辅傅休。
辅政大臣,受命于太上皇,必要时能行使皇权。更何况傅休为官清正廉洁,世人皆知,在朝野上下,万民之间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今日若是其他人出来劝阻,太平帝非但不会听,而且定会想尽法子好好整治那人一番,可但见是辅政大臣之一的傅休,不由得怔了怔,道:“傅爱卿,朕……”
不等太平帝说完,有人忽然打断他的话头。
“傅大人,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指责皇上,你又成何体统?”
只见一品中玄丞相陈启尔缓步行至傅休身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道:“傅大人,你当真好大的官威啊。”
傅休冷哼一声,不拿正眼瞧他,对空一拱手,正色道:“老臣受命于太上皇,官拜辅政大臣之职,便是要尽心尽力辅佐皇上治理天下,成为一代明君。”
他转身又朝太平帝躬身一拜,道:“如今皇上当朝宣淫,老臣身为辅政大臣,又怎可置若罔闻?”
陈启尔冷冷道:“傅大人,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这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都是视若无睹的无用昏臣,只有你傅大人才是大大的忠臣吗?”
傅休转过身来,衣袖一挥,猎猎有声,显得十分气愤,双手负在背后,盯住陈启尔的脸,道:“丞相大人,你年纪大了,难免老眼昏花。老夫只求对得起太上皇,对得起皇上,至于是忠是奸还轮不到丞相大人来妄下定论。”
陈启尔阴沉着一张脸,嘴角虽在微笑,可眼里却全无笑意:“傅大人息怒,傅大人为官清廉,忠君爱国,人所共知,又怎会是奸臣呢?”转头向太平王躬身一揖,继续道:“只是皇上如今尚年幼,难免贪玩一些,见到年轻女子心生爱慕也属正常,却不至像傅大人说的这般不堪罢。”
他回头又对傅休道:“傅大人对皇上是否太过严苛了呢?”
此时,太平帝虽然没有说话,可眼中已流露出一丝喜悦之情。他心知如今大燕朝廷分为两派,一派以傅休为首,另一派则以陈启尔为首。傅休为人刚正不阿,平日里不是要他读书,便是在他耳边说一大堆治国为君的大道理,听得他眼冒金星,脑中嗡嗡作响。所以,他表面上对傅休敬重有加,实则内心无胜厌恶。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陈启尔。陈启尔此人瞧着老迈古板,却从不逼他习文弄墨,总是讲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和其他各国发生的趣事给他听,有时还会进贡些极有趣的小玩意儿,其中当然也包括从各地搜罗而来的妙龄少女和娇艳美妇,甚得他的欢心。
如今但见陈启尔出来为自己解围,他心中甚感宽慰。
此时,傅休义正言辞的声音又在大殿中响起:“少时不立品,老来何来德?寻常孩童尚且从小知书学礼,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做出此等有悖礼教之事?”
“大胆!”陈启尔一跺脚,大声道:“傅大人,陛下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可以随便拿来与贱民相比较的?”
傅休也凭的提高几分声音,道:“丞相大人,你身为大燕国堂堂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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