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曾在各地学过不少拳脚兵刃上的功夫，年少时的钟树魁在这一道上的天赋上佳，又吃的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二十来岁时手下败将就已经有不少大小武馆的教头，只是这一身功夫算不上什么绝学，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把本事带进棺材中的遗憾。

    要说钟老爷子一直没有传人这事儿，倒不是他把自己那倔脾气往这上面使，一来是家里的后辈都不愿意吃这份苦，二来是没碰上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当方戟出现在他面前时，又演了那么一出很是有些泼皮无赖劲儿的戏，说实话，钟老爷子一开始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爱用小聪明的年轻人。

    不过这么些天过去，这小伙子每日清晨都以肩撞树从不间断，似乎真是对那句话上了心，而且面对冷眼还总是笑脸相对，时间一长，钟老爷子看他也顺眼了许多。

    今天这一早，钟老爷子就想着，要是方戟真能坚持一个月，教他几手功夫也无妨，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撞破了榆树皮，看那累瘫在地的样子，保不齐是一整个晚上都在和那又糙又厚的树皮较劲。

    榆树皮有多厚，每天拿肩膀在上面下功夫的钟老爷子最清楚，一个普通人就算拼了命也做不到一晚上就撞破榆树皮，但年轻时的各处游历让他早就明白藏龙卧虎于市井田园之中的奇人异士并不在少数，这叫方戟的小伙子虽然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可他脖子上多出来的那一圈指印似的青紫痕迹，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淤青。

    有些事讲究个看破不说破，以钟老爷子的阅历自然是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所以方戟说不能拜师时，他也没有把这话当成是在戏弄自己而一怒之下捏碎手里价值不菲的紫砂茶杯。

    “一徒不拜二师，这是应该的，你事先挑明也算是有良心，但你不做我徒弟，我怎么教你啊？”

    见钟老爷子没发火，方戟心中窃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说道：“虽然不能有幸成为您的徒弟，但我可以当您的学生啊。”

    钟老爷子一皱眉，说道：“这话怎么讲？”

    “您看，我有师父了，自然是不能再拜二师，但尊您老一声老师，想来也必不会寒了我师父的心。”

    “贼小子怎么这么无耻！”

    钟老爷子双眉的眉梢挑的老高，没想到方戟打的是这鬼主意。

    方戟被瞪的心虚，但被瞪一眼就拍屁股走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干脆就一言不发端起茶杯吸溜起来，等钟老爷子接下来的反应再做应对，心想这老头儿脾气再暴躁这么大岁数也不能一言不和就动手打人不是。

    钟老爷子此时确实很想揍他，恨不得给这毛头小子的天灵盖来上一掌解解气，但想起那被撞烂的树皮，又一想到能上手培养这等奇才便有些心痒，他喝了口茶，又给自己和方戟的杯中续上新茶，说道：“老师就老师吧，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清楚。”

    他表情严肃的看向方戟，继续说道：“既然你不能拜师，那肯定也不能指望我把这一身功夫都教给你，拳法选一样，兵器选一样，我教你架势，教你怎么练，至于练的好坏我不负责。”

    方戟大喜，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奇才，要知道能一晚上撞烂榆树皮一半是因为那几颗淬体丸的药力，另一半是妖灵就算收起成图腾，对体格也有明显增强的缘故。

    他举起茶杯向钟老爷子敬茶，说道：“那学生就在这里谢过老师了！”

    钟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腹诽着都不肯拜师还敬什么茶，就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方戟也不觉的尴尬，还端着茶杯问道：“老师，咱俩不碰一个吗？”

    钟老爷子气结，眼睛一瞪跟要吃人似的，骂道：“给我滚蛋！”

    方戟赶紧喝光了茶，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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