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的城墙之所以那么低矮,是因为这种山城的安全主要不是依赖城墙,而是依赖城外险要之处的防御。
偏偏当下房陵周遭的险要之处无人设防。因为申氏父子从来没想到有人会来进犯房陵。毕竟,这种乱世,谁又会打这偏僻山郡的主意?山外面的平原上,还有那么多废弃城池没人要呢。
可现在真的有人大举进犯房陵,并且居然还是乘船从水路而来。申豹渔具也不要了,那名奴婢更是弃之不顾,甩开老胳膊老腿向房陵城一溜烟的跑去。
边跑边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敌袭!有人来了!都快进城!”
农田内,也有人吆喝起来,间歇有皮鞭的声音响起。“快,都收起农具,快进城!”这些衣不遮体的农奴们在驱赶呵斥之下,表情麻木的扛着各自农具,向城中行去。
那名青衣婢女慌乱中不忘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方才向城中迈着碎步跑去,却不小心被地上的一根树枝绊倒。正当她要倒地之时,却被一双大手扶住,扶她的人是一名筑阳军的山地斥候
远处,房陵城本是敞开的北门已轰然关闭。城墙的墙头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兵丁,胡喊乱叫着。向着河面上的船队指指点点。
房陵城的西门此时却悄然打开。近十名全副武装的兵丁乘骑着驴和马杂交的骡子,从城内奔出。在山道上,这种骡子比马要便利的多。
很显然,他们这是要去上庸通风报信。当他们出城不久,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穿行而过时。伴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利箭从两边的山林中密集飞出。
早就有数十名山地斥候埋伏此间,有的藏身于树冠上,有的伏于蒿草中,还有的卧于巨石之后。
这些要去通风报信的房陵兵丁纷纷被乱箭射落马下。只有一名为首者侥幸在这场伏击中幸免。
就在这名幸存者要穿过这段山道尽头的山隘时。他感到自己坐骑猛然一颤一顿,而后他便从空中飞了出去。原来是中了绊马索。连人带骡翻倒在地。
此人有些功夫,就势一个翻滚卸了冲力,这样一摔竟然没伤着他。起身又要奔逃,一条人影早已飞奔过来,钢刀穿透他的甲胄,直入他的身体。
一艘艘艨艟靠上河岸,陆续降下跳板,兵士有条不紊的从船上涌到岸上,并迅速的向房陵城方向移动,在城门前集结起来。
面向这条河流的房陵城北门前,筑阳军已经列阵以待,十面旌旗代表着十队方阵在山谷中迎风招展。
其余三门也各有山地斥候加以监视。特别是西门外,通往上庸的山道要冲处,那里依旧有五六十名斥候在暗伏着。
申豹和两个披甲戴胄的儿子已登上了城楼,向下眺望。他一看到对方的军容,就知道房陵城已经完了。只有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完结的问题。
房陵只有三百户部曲,一千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人口被自己做为农奴使用,真正能战的家丁也就百十来人。
即使强迫那些农奴拿起锄头,粪叉充当炮灰,甚至连壮妇也算上,满打满算也没对方人多。更何况对方一个可能顶自己十个。房陵又没有高大城墙,城内也没多少粮食储备,断不会有侥幸的可能。
此时,他看到两个年轻将领,骑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的向房陵的北门稳步行来。
冯宇勒住乌鬃马的缰绳,驻足在城门前。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城头,而是投向挂在城墙上的那些尸体。
刚开始,他以为是房陵城中宰杀腌制的牲畜,还奇怪怎么会将这些东西挂在城墙上晾晒。等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人。而且男女小孩都有。
冯宇不禁胃中一阵翻腾。偷眼向缪化望去,对方却是毫不在意,没心没肺的样子。想必是当年在黄巾军中见识多了。
“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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