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饭,雷远一看还有时间,叫来邵飞舟。
“飞舟,你去把三连的花名册拿来,并让所有的弟兄在礼堂外集合,我要和大家认识一下。”
邵飞舟很快返回,雷远接过花名册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便一边扫着花名册上的名字一边问道:“飞舟,怎么啦?”
邵飞舟气呼呼说道:“连长,我刚才去要花名册的时候,被人怼了一句。”
“谁啊?”雷远漫不经心问道。
“一排长薛文柏。”
“说什么啦?”
“他说他说这场仗整个打下来,恐怕连长你连咱们连各班的班长名字都叫不出来!还说,甚至有些弟兄战死沙场,你连人都对不上号!”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呀?”
“有情绪呗。”
“为什么呀?”雷远这时把花名册翻到第二页。
“连长你少跟我装糊涂,当然是不服你呗!”
“觉得他们的新连长太年轻?”雷远抽空看了一眼邵飞舟,又低头看着花名册。
“不仅如此,主要还是他们和原来的连长感情太深了,据说赖连长从淞沪战场撤下来的时候,身负重伤,全连的士兵急行军一夜,把他送到苏州的一家医院救治,还是没能救过来,所有大老爷们当场放声痛哭”
雷远松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游离,情不自禁说道:“唉,真羡慕赖连长,如果哪一天我也战死沙场,兄弟们也能这样待我,我雷远也就死而无憾了!”
“可是大战在即,眼前这关怎么办?”
雷远合起花名册,将它交到邵飞舟手里,风轻云淡说道:“没事,这件事起码说明三连的弟兄很重感情,关键事情上他们会拎得清的走,去和他们认识一下!”
和煦的阳光从正南方向投射而下,每个人都拖着短短的影子,三连的一百多名官兵以排为单位,呈三个队列方阵,每横排以班为单位,如同蜿蜒的蚯蚓一样弯弯扭扭,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即便雷远大步走出礼堂,他们依旧视之若罔,全然不顾这位新任连长的感受。
此情此景,邵飞舟火冒三丈,大喊一声:“立正!”
直至邵副连长的这声断喝,队列才起了微妙的变化,纷纷把面孔朝着主席台的方向。
每个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情。
“整队!”邵飞舟的双眼似要喷出怒火。
看到副连长气得不轻,队列有些收敛,不过也仅仅是看上去稍稍整齐了一些。
“下边,请新连长训话!”
掌声稀稀拉拉,多数是三连的班排级军官的友情赞助。
雷远挥了挥手,刚要开口,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个哈欠,吓得他赶紧捂嘴,整个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勉强笑道:“实在抱歉,精神不佳,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最大的原因是马上要带兵了,太激动!不瞒大家说,我雷远科班出身,在法国军事院校游学过,回到国内又在中央军校深造了一年,可以说军事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说到这儿,队列骚动起来,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雷远并不在乎,提高声音道:“邵副连长让我训话,实在不敢当,我马上还有个会议,抽个时间先和大家认识一下,下面,我来亲自点名”
邵飞舟连忙将花名册递给雷远,雷远摇了摇手。
“先从一排开始——薛文柏——”
一排长薛文柏赶紧正了正身:“到!”
“黄远——”
一班长黄远应声:“到!”
“李学义——”
“到!”
转眼间,雷远一口气报出十一个人的名字,均都准确无误。
他每报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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