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提起仲闵,一股自豪油然而生,我挺直了腰板回视他,“我师父可是世外高人!”一瞬之后,我忽然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妥,“不对……你既然能察知我的行踪和近况,那……那我平日里做了什么,吃饭、睡觉、洗澡……你岂不都知道?”
我用质问的目光迫住嬴澈,他的脸色难得一阵青一阵白,神色讪讪,似是辩解:“血结之法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里能知道那些细枝末节!”
我瞪了他一眼,“最好如你所言,否则……”
“否则如何?”他轻抿的唇带起一抹玩味笑意,朝我逼近一步。
“没什么!”我不由地退后两步,撇了撇嘴,“你能随时掌握我的行踪而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
嬴澈淡淡地说:“世间原本就无绝对的公平,你生而为女,我生而为男,既分男女,何言公平?”
我不服气,“虽说男女有别,但怎就不能公平了?”
他理所当然地说:“有些事,男人能做,女人却做不了。”
“譬如呢?”
“男人能逛窑子,女人行么?”
“女人能生孩子,男人行么?”
“女人能不能生孩子,自己说了不算。阴阳调和,男人、女人缺一不可。”
我正与嬴澈针锋相对,黑子忽然在这当口探出了脑袋,一脸懵懂地问我:“女人生孩子还有男人的事儿?”
我尴尬得脸上烧烫起来,恼羞成怒道:“臭小鬼,大人说话插什么嘴!”一把按住他的头又塞回了锦囊,然后愤愤抬头,“原本我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你身世的消息,不过……”
“不过”两个字刚出口,嬴澈忽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迅疾一拂,寒风飒然而至,宫灯立时全灭,室内归于黑暗。他顺手掩了房门,揽住我的腰,一个轻盈的翻身上了房梁。精舍屋顶和房梁之间的间距相当狭窄,莫说站立,半蹲着都非常困难,幸好房梁方方正正,足够一人平躺。所以我与嬴澈在房梁上呈现出一种相当尴尬的姿势,我躺在他身下,彼此面面相对,不出尺寸之间。他一条手臂半屈着枕在我的颈下,并以此支撑身体,尽量保持与我身体的距离,不至于紧贴在一起。
许是心宽,我的尴尬只存续了很短时间,随即便开始打趣他,“你平素看起来总是一副目中无人、愤世嫉俗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还挺传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若觉得传统一些不好,我并不介意把手放下来,与你作一对交颈鸳鸯的缠绵样子。”说着,他的身子作势压了下来。
我忙双手推住他胸口,干干笑道:“我不过随口揶揄你一句,犯不着当真吧,你好歹也是个八尺男儿,这么压下来,骨头都让你压散了。”
嬴澈未语,身子又往上抬高了些。
我问他:“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说道:“有人来了。”
我亦压低了嗓子,“什么人?”
“半夜三更,不请自到,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我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人。”
好一会儿,屋外有人轻叩房门,女子软糯娇媚的声音响起,“太师,您歇息了么?奴婢奉主君之命前来侍候太师。”
我轻笑起来,微不可闻地戏谑:“看来姜桓还挺器重你,怕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意遣了美人前来相陪。”
“美人眼前就有一个,何必舍近求远?艳福太多,我怕无福消受。”嬴澈调笑一句,旋即又端得一本正经,“我与姜桓早已有言在先,除他之外,我不见任何人。”
我疑惑道:“这么说,她不是姜桓派来的人?”
嬴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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