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韩秀峰是应该不会管,他简在帝心,圣眷正浓,并且年纪不大,只要服完丧便能回去接着做官,反正像他这样的虽做不上督抚,但将来做个按察使甚至布政使并非没有可能。”
“是啊,他犯不着因为那些读人毁了自个儿的前程。”
“可我觉得韩秀峰一定会管!”
“江兄,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关允中糊涂了。
江宗海轻叹口气,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关兄,我虽没见过韩秀峰,但没少听段大人提起过。他在老家为人咋样我不晓得,但在外头他堪称‘及时雨’般地人物!在京城时不但翻建重庆会馆,还倡建文昌阁、乡贤祠,据说重庆府各州县的京官不但将他的义举勒石为记,还公同商定重庆会馆今后只设值事不设馆长。”
“为何不设馆长?”
“因为那些京官觉得除了韩秀峰没人有资格做这馆长,也就是说他韩秀峰永远是重庆会馆的馆长。”
江宗海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何况他在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任上,又出银修建四川会馆,以便去松江府为官或去松江府做生意的同乡能有个下榻之所。说出来你不敢相信,他虽不是正统读人,但在巴县乃至重庆府士林中的威望甚至盖过了段大人和黄御史。”
关允中大吃一惊:“这么说他才是巴县士绅的主心骨!”
“不只是巴县士绅的主心骨,也是皇上派来帮办团练的团练大臣,你说这团练之事他回来之后是会管还是不管?”
“照老兄这么说,他十有八九会管。”
“是啊,所以这些天我是夜不能寐,生怕辜负诸位的重托。”
……
与此同时,闹腾了一阵子实在闹腾不下去了的崔焕章和杨吏清,正在龚瑛家中跟龚瑛诉苦。
“龙隐团监正孙大生和团正邹源益昨天又去县衙告状了,一告前任团正童义顺贪了公账上的四两一钱银子,二告童义顺做团正时向镇内各街坊摊派的银钱没认真算账,三告童义顺身为龙隐巨富只晓得跟镇内各街坊历收团费,他自个儿却分文不出,恳请县太爷主持公道,命童义顺交代清楚账目。龚老爷,您说说,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他们竟为了四两一钱银子起内讧,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县太爷咋说?”龚瑛低声问。
“县太爷说童义顺把持霸占如真,殊属可恶,让等候签唤讯究。”崔焕章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说:“智里六甲界连猫峡,路通桐梓,属防堵要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智里六甲的石龙团竟也闹起了内讧。”
龚瑛沉吟道:“石龙团现而今的监正是谁?”
“现在的监正是陈天如,团正是秦正一,他们前些天也来县衙递状子了,状告白沙沱武生陈占魁不但蛊惑白沙沱的花户不齐团,还蛊惑花户们拒不缴纳团费。陈占魁辩称白沙沱距石龙团十里之遥,每天往返奔波不如自个儿办团,并且真自立门户在白沙沱办了个文经团。”
“要是没记错,陈占魁家跟陈天如家是世仇,把他们强凑到一块儿去是不大合适。”
“他们两家确实有仇,所以陈占魁在白沙沱自办文经团县太爷也没说啥子。可桐梓不是有奸民犯上作乱吗,县太爷命陈占魁率文经团去猫儿峡跟石龙团一起防堵,结果没跟桐梓的贼匪打起来,他们两团居然先打起来了。
据说陈占魁的马褂被撕烂了,陈占魁的儿子陈一枝被打伤。陈天如反告陈占魁把石龙团的抬枪和炮给砸毁了,各执一词,县太爷都不晓得咋断!”
杨吏清也忍不住道:“江宗海和关允中一定在看我们的笑话。”
“可我们又能怎样,我们就算出面说几句,孙大生、邹源益和陈天如、陈占魁他们也不会听。”想到乡下的那帮三天两头闹内讧的监生、武生,龚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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