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曹老爷您坐好,小的这就走。”
……
圆明园距紫禁城近二十里,等曹毓英跌跌撞撞赶到隆宗门早过了辰时。
在宫门外下车时他都顾不上怒骂那个糊涂车夫,就算想骂也无从骂起,毕竟不但正如那个车夫所说圆明园里有军机处和各部院的值房,并且皇上平时大多住圆明园而不是紫禁城,普通百姓不晓得也很正常,怨只能怨早上从家出发时没跟车夫说清楚。
让他更焦头烂额的是,刚亮出腰牌准备进去,竟被都察院派来当值的一个御史给拦住了。
“曹大人且留步。”
“对不住,本官正忙着呢!”
御史心想你们这些“小军机”虽然公务多但油水也多,而且这么冷的天可以坐在值房里办理公务,可以烤火,还有人端茶倒水,甚至不用参加京察就能三年一升,我身为监察你们的御史却只能在外头挨冻,岂能就这么让你进去。
“既然知道忙,为何不早点来?”御史反问了一句,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冷冷地说:“在宫禁之内,竟慌慌张张,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曹毓英很清楚被这帮不但“见官大三级”,而且唯恐天下不乱逮谁咬谁的御史盯上没好果子吃,急忙整理起官服,一边整理一边苦笑道:“毓英在来得路上遇着点意外,所以来迟了,还请老弟通融。”
“那么多章京入值,为何别人没遇着意外,偏偏您遇上了?”御史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曹大人恕罪,职责所在,下官不能通融。”
“真不能通融?”
御史觉得这是扬名的机会,心想我还会怕你,侧身示意守门的侍卫放行,但嘴上却说道:“曹大人,为了不耽误朝廷的军机大事,下官且让您先进去。不过这事并没完,您等着被参吧。”
“谢了,”曹毓英暗骂了一句,回头拱手道:“就算老弟不参奏,本官一样会上折子请罪。”
“知道就好。”御史正寻思参劾的折子怎么拟,懒得再搭理他。
曹毓英心想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情才撩起帘子躬身走进“大军机”的值房,向已经正在办理公务的恭亲王、彭蕴章、穆荫和杜翰请罪。
恭亲王奕?虽有些不快,但想到曹毓英平日里做事还是很勤勉的,抬头看了一眼道:“下不为例,今后注意点就行了。”
“谢王爷。”
“这些早上刚接的折子,这些是皇上命草拟的谕旨,赶紧拿去看看吧。”
“遵命。”
……
与此同时,早上去乾清门点完卯并没有跟往常一样急着回“厚谊堂”的恩俊,这才挂着笑容走出了皇城。
跟等候已久的冯小宝打了个招呼,钻进马车一边换衣裳一边笑问:“小宝,那个车夫是从哪儿找的,可不可靠?”
冯小宝牵着马笑道:“禀二掌柜,那是我表哥,您说可不可靠?”
“你表哥也是赶车的?”
“他以前赶过,后来改行给镖局走镖了,上个月刚回来,听说过两天又得去山西,您放一百个心,京城这么大,我表哥又不经常回来,姓曹的想找着他没那么容易。”
“原来的那个车夫呢?”恩俊想想又问道。
“您是说陈二吧,陈二的车坏了。”
“这差事办得不错,回头爷有赏。”
“谢二掌柜。”
恩俊兴高采烈地赶到“厚谊堂”,跟杨掌柜打了个招呼,从后院跑到韩秀峰家打算报喜,结果发现韩家乱成了一团。
“小山东,这是怎么了?”
“我嫂子生了,生了个千金,刚才烧的水不够用,我还得去烧锅水。”
“哪个嫂子?”恩俊喃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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