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映秀:“哪有会和儿女真的断了联系的父母。”
两人说话间,就爬到了五楼。她们来的迟,挨着门口的位置全部坐满了人,她们走到很里面,才有空位。
工厂给员工的餐厅布置的十分简单,也十分工业化,要是非用餐时间,旁人一定很难看得出来这是餐厅。都是那种简单的深色的长桌子和长凳子,耐脏,省空间。员工餐厅与管理员的餐厅一墙之隔,两边的布置截然不同。张映秀她们宿舍有个女的,是在管理员的餐厅帮厨的,听她说,管理员那边的餐厅,都是大圆桌和木头的椅子,一桌坐六到八个人,午餐和晚餐,每桌都是七个菜外加一个汤,吃的很好,每顿都有鱼有肉,蔬菜也顿顿换花样,汤也是肉丸子汤之类的,员工餐厅两百多号人,一餐的餐费,估计只值管理员二十来个人的餐费。宿舍里的人知道管理员餐厅吃那么好,大多数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张映秀却没什么感觉。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把大部分感情都透支完了,如今只想好好过日子,本本分分地挣点钱回家,把家里那个又破又烂的土墙房推了,新建一个大的砖瓦房,让一家人可以住在暖和又舒适的房子里,吃饭、睡觉,让儿女都能有个自己的房间,再攒上一些钱,供儿女上学,就足够了。
吃饭的时候,黄春燕对张映秀说:“我们厂里,可能下个月又要招工了。”
张映秀抬起头,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们那个辰溪县的老乡,可是管招工的,我上午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他老婆,她老婆说的。”
张映秀:“我看你和他老婆还挺合得来的。”
黄春燕小声说:“人家如今哪里看得上我啊。当初我介绍她来厂里打工,现在她老公来厂里当了人事主管,人家是管理人员的夫人,瞧不起我们这样车间里做工的老乡了。”
张映秀伸手轻轻拉了黄春燕一下:“这些话,咱们私下说说就算了。”
黄春燕:“我们坐这角落,没有人听见。想当初,她来找工作,还是我介绍她进厂的,那个时候,她总是春燕姐长春燕姐短,现在碰到,下巴都抬得比鼻梁高,她老公不就是个人事主管嘛,搞得好像官太太似的。”
“算啦。”张映秀说:“大家是老乡,碰面打个招呼,也没关系了。喊死了,反正喊死了也不要我们埋。”
黄春燕这才开心了一些:“我听她说,厂里新接了很多订单,下个月每个部门估计都要加人。我在想,要不要叫我老公也出来打工算了,反正孩子可以在他奶奶家吃饭,家里现在水稻也收过了,地里种油菜小麦也赚不到钱,交完公粮,啥都没有了,还不如出来打工,一个月就能挣好几百,到时小麦和油菜直接交钱好了。”
张映秀:“这倒也是。不过我家不行。我婆婆眼睛看不见,还得人照顾她,家里四个孩子,两个要上学,我老公得留在家里,不然家里就没有人管了。”
黄春燕和张映秀是一个村子的,只是不同生产队,对张映秀家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现在听张映秀这么一说,有点理解张映秀家为什么现在还是个土墙的房屋了。
两人吃了饭,端着饭盒下楼,去水房外接了点热水,去旁边的长水槽处洗碗。
她们回宿舍,宿舍里已经有人躺下午睡了。工作累,加班又多,中午一个半小时,大家都会吃完饭,抓紧回宿舍睡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上班。
张映秀的床位是下铺,她放好饭盒,拉开蚊帐,坐在床铺上,才把衣兜里的信拿出来,小心地撕去封口,一边感叹从霜的字写的真漂亮,一边从信封里将信拿出来。
信纸居然有两叠,分开折好的,张映秀并没有刻意,直接打开了放在上面的一叠,认真看起来。看到从霜说母亲的身体不好,张映秀差点落泪。她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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