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映华安排顾远山去屋对面的桅子土的甘蔗林里摘些红苕尖回来,她要去井边清这些洗好的衣服。
每年收了水稻之后,就到了村里缺菜的时候了。大多数村民家里,都开始缺菜了。有些人家里,可能就是每顿都吃独门菜了。顾远山家里,还算好的。他们夫妇不怕辛苦,在栽完空地和苞谷地的红苕后,还抽空,把三个甘蔗林地里都栽了红苕,主要是为了有猪草喂猪,缺菜的时节,还有点红苕尖可以炒来吃,还有就是或多或少收一点红苕,也还是好的。而有些人家,再过段时间,红苕种地也要腾空了,连红苕尖也没有得吃了。顾远山家里几个甘蔗林里的红苕尖,倒是能顶好长一段时间,到时候,之前挖了花生后,种的萝卜,也就能吃了,还有一些之前撒的青油菜籽,现在已经长了巴掌高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摘菜心吃了。
午饭一共有两个菜,一个青椒土豆丝,一个凉拌红苕尖。一场车祸,从霜跌回来,这是她在家吃的第三顿饭。没有肉,菜也是用猪油炒的,比起出车祸前,她所过的生活,在三餐上,虽然差别巨大,但她并没有不适应。虽然后来家里的条件慢慢好起来了,她和秋晨把父母接出来一起生活后,生活上开的十分讲究荤素搭配,每天都有新鲜的水果,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未工作前,家里的生活条件是什么样的。以前经历过这样清苦的生活,如今接受起来,反而有几分庆幸在里面。一切与记忆中相同,她才更有信心可以去做些改变。
午饭还未吃下桌,从霜的五舅舅张家才和七姨张映春来了。当然,不出所料,是来看从霜的。张映华招呼她的弟弟妹妹吃饭,被张家才打趣:“大姐,只有你家的午饭,才吃的这么迟。“
确实很迟了,现在都两点多了。不过从霜记忆里,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家里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很晚的,只有早饭,可能比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早。
从霜的母亲去拿了叶子烟,让张家才裹烟抽。张映春笑嘻嘻地说:“大姐,你家每年的叶子烟钱,有一半是替别人付的。“她打趣的是顾远山的几兄弟,以及张映华做人太厚道,村里有几个特别不要脸皮的人,借口来窜门,其实是家里没烟了,张映华又不好意思不招待人家,只好拿烟出来,请人家抽烟。
从霜看了看五舅舅和七姨,心想,二十多年后,大家的经济条件都好了许多,然而大家的关系反而不如现在穷时那样好了,究其原因,却是一言难尽。
得知从霜回来,把书和练习册都带回来了,在家自己看书做题,五舅舅张家才笑着问:“从霜,你自己看得懂吗?”
从霜笑:“还好。基本上都看得懂。初一的课本,没比小学六年级复杂多少。”
张映春:“英语也看得懂?”
从霜点头:“有音标,就跟我们小学一年级学的拼音差不多,不过,不能保证我的发音都对。”
顾远山听从霜这样说,附和了一句:“确实是这样。学了音标之后,大多数单词都是能自己拼出来的。”
本来听了从霜的话,张映春和张家才都很不相信,现在听姐夫这样说,倒是觉得有七八分靠谱了。张映春和张家才都觉得顾远山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十分糟糕,但对于这个大姐夫读书的本事,还是有几分敬佩的。若非当年文化大革命,也许这个姐夫当年就能考上大学,出去外面读大学了,当然,也就不会是他们的姐夫了。
张映春开玩笑,说:“你的英语书呢?我先找篇课文,你吃了饭,读来听听?“
从霜:“旧桌子上。“
饭后,张映春还真翻了篇课文,从霜笑着接过来,这些课文对现在的她来说,那真的是步步高学习机的那句广告词:so easy。
张映春翻的课文不长,只有几句对话,从霜读的对不对,他们都听不懂,只有顾远山还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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