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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繁还是那个季繁,可季却不是从前的那个纪了。
想着想着,季繁哀哀叹了口气。
窗外阳光明媚,几只黄鹂莺莺叫着。
季繁不知道自己是否倒霉,可她觉得那个真的叫季繁的小姑娘才是真倒霉,不过是闷头睡了一觉,醒来皮子瞧着还是那个总角的丫头,芯子却从季家女郎变成了前朝平昭王府的继承人,丰亭公主纪繁。
纪家的那个纪繁生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章台走马,斗蛐遛鸟,甚至搅和着整个上京城都不得安宁。然而好事坏事都做尽的人,突然溺死在护城河里。想到这个季繁就恨的牙痒痒,整个上京,谁不知道她丰亭公主诗文骑射无一不精却五行犯水,幼年曾落了太液池,自此见着水就绕道走。一个根本不会去水边的人溺死,季繁想,等她回去定将那人的皮剥了绷扇子,再用他的骨头熬油。可等她再睁眼,却早已经改朝换代,大陈不在,亲人朋友不在,就连仇人也不用见面了。
季繁睡得迷迷糊糊,听窗外的小丫头们嚼舌。
“六太太命真好,女郎都这样了,六爷也不曾纳妾。”
“可是只有女郎一个,命又怎么算好!”
季繁听了心里嘀咕,前世她娘平昭王纪殷不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吗?照样是全大陈最尊贵的女子,圣上也不敢随意驳了她娘的意思。
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道:“来人,水。”
她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就叫季繁的亲爹季六老爷叫了好几个大夫来,一顿药灌下去,她现在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但比起刚来时那魂体分离的感觉要好得多。
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个看门的丫鬟手忙脚乱地进来,一个笨手笨脚地去摸桌几上地茶壶,一个去报信喊着:“女郎醒了,女郎醒了。”
季繁被吵得耳鸣,加之这身子骨病孱,只觉得天灵盖锃锃地响。
没等丫鬟把季六爷叫来,她被灌了两口冷水,又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已经华灯初上,她的头顶放着金色的绡纱帐子,灯火点的通亮,这样的人家,非富即贵。
“温娘,秾华醒了。”
声音醇厚干净。
季繁努力睁着眼去看帐子外面的人,隐隐约约,是对夫妻。
她曲了曲手指,颤颤巍巍掀开帐子,露出一张消瘦的脸颊。
那对夫妇立刻围上来,眼泪就从他们的眼眶中氤氲开。
“秾华,认得爹吗?”
季繁蓦然了片刻,然后木木地微微点了下头。
虽然明白自己曾经已经死了,现在活着地是季繁,是几百年后地季繁,是敖鹿郡季家的幺女季繁,但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以后,她就是季繁了吗?忘掉前陈,忘掉平昭王府,忘掉她的娘亲平昭王。
那男子推了推身边的少妇,努了努嘴,“温娘,去看看秾华。”
这已经是季繁第二次听见‘温娘’这个称呼了,她努力地想去将眼皮掀起来瞧一眼,是个圆脸少妇,瞧着只二十出头。
那妇人迟疑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了季繁一眼,嘴巴紧抿。
电光火石之间,季繁猛然猜到了眼前地妇人是谁。
她别别扭扭,一句“阿娘”就卡在了喉咙里。
温娘显见得就是季繁的亲娘,可是她纪繁的娘是大陈的平昭王纪殷,这句娘就怎么都叫不出来。
“大人,”
她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季六爷立刻高兴起来,连声应是,亲自携了季繁起身,还怜爱地摸了摸女儿早就压得不成样子的丫髻。
温娘始终没有上前来看一眼,待季六爷交代了几句,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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