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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云一遍又一遍，坐在石阶上兀自喃喃，怀中的那捧焦土始终没有放下。

    过路的众人都来劝上一句，可卧云未曾听过一句，山民们也渐渐地不再管她，只有村寨里的年轻男子纷纷帮忙将无名观的废墟收拾好。

    昨日还盎然着喜气的无名观，此刻已经变得破败焦黑。

    谁也不知道卧云是从什么时候从石阶上消失的，只是人们想起来这个穿着破败喜服，看起来神经已经错乱的女人消失时，她好像已经在这石阶上不吃不喝坐了三日了。

    卧云是在第三日的清晨起身的，她的四肢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她感受不到饥饿与疼痛，只想快步走向密林，将手中的焦土安放，让道年的魂魄安息下去。

    这三日她不吃也不睡，南烛山的景色照旧，她却像在三天内老了十岁。

    卧云不想接受却也不得不认，怀中的那捧焦土就是道年。

    村民们已经从道观的废墟中陆续找出百部与小白的尸身，皆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只能凭借衣裳与体型认出，都被安葬在密林中了。

    而卧云也终于在一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慢慢看清了现实。

    她的道年，是回不来了。

    卧云缓慢地挪着步子，早晨的林间还有着声声鸟鸣，此刻听来却是万分刺耳。

    卧云最终选择了密林中的一处空隙，这个时分，阳光刚好可以顺着树冠间的的缝隙洒下来，温暖得很。

    就像道年曾经给过自己的怀抱那样温暖。

    想来道年也会喜欢的吧。

    卧云亲手刨出了一个深坑，将那捧焦土缓缓放置在里面，再慢慢用泥土掩盖起来。

    至于墓碑，卧云找不到别的，选了这密林中一块楠木，上面简单用凌霄刻上“道年”二字，想来道年也不会嫌弃。

    末了，卧云不忘继续刻上“东海卧云之夫”几个字。

    “虽还没成完亲，可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

    卧云抚摸着那块墓碑，刚刚刻完的木牌上还留着细小的刺儿，把2卧云的指尖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而卧云只是不断地抚摸着，坐在冰凉的草地上发笑。

    阳光越来越强烈，却像是冰冷的寒刃割在卧云的脸上。

    她长舒一口气，叹尽心中的压抑，总算是崩溃地哭起来。

    “原来刘阿婆说的竟是对的，不该叹气，我本不该叹气的……”

    卧云独自在这密林处哭嚎，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看到她这样万分落魄，撕心裂肺的模样。

    以后的南烛山民再提起卧云与道年，口中再也不是百灵节那样的绝美故事，而只会用这个悲剧来作为收场。

    等到南烛山山民发现阿云姑娘从石阶上消失，都去寻卧云的时候，才发现阿云姑娘已经没有了踪影，他们寻遍南烛山可及的每一处，都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留下的也不过是众说纷纭的议论。

    有人说卧云不忍悲痛，八成是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寻短见了，也有人说卧云躲了起来，独自一人过接下来的生活，而更有甚者说卧云大约是上天派来的灾星，克死自己的未婚夫一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卧云都听不见了，她也全然不在乎了。

    卧云从南烛山，并没有一样拿走的东西。

    那天是怎样带着一把凌霄被卷进这山中，今日也就只身一人一剑走出这炼狱般的“桃源”。

    她宁愿自己从没来过。

    卧云步履蹒跚，走到原先的屏障处，伸手一探，果然屏障已经薄弱到快要全然消失的地步。

    百部老儿没了，谁还能管这屏障呢？想来百兽阵也应该都作鸟兽散了吧。

    卧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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