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搞了,再搞下去就麻烦大了。”卢荣芳放下手里的报纸,一张俊脸写满严肃,向坐在对面正低头品茶一盅老火靓汤的潘国洋说道。
潘国洋把嘴里的汤水咽下去:“我无所谓,最多十几万身家,开市时你都已经作主全部高位抛出去,现在你话收手就收手喽,不过报纸上登的那些消息,同你我有乜鬼关系?就算宋天耀与林家恶斗,我们也只是趁机赚些小钱而已,不过看起来宋天耀也只是赚一笔就抽身,兆丰贸易不是最先抛股票的那个咩,凭他准备的手笔,这次他最少赚过千万,最倒霉是那些前几日才拿着钞票急急入场的股民。”
卢荣芳用食指指尖轻轻戳了戳桌上的报纸,对面前的虫草乌鸡汤似乎没什么食欲:“他不是真的抛掉,不是,一定不是,记不记得在铜锣湾鸟咀口时,我话我知道那家伙想什么,然后兴冲冲拉你去见他,就是因为报纸上讲,年后鸟咀口那里准备填海造地。”
“关他一个假发商人什么事,填海造地向来是英国人的生意,轮到他来插手?何况他同什么与英国人做生意,用假发废料填海呀?”潘国洋不以为意的说道:“何况这次他在股市赚到的,比填海造地那些鬼佬恐怕赚的更多。”
“你等下,我翻翻记事本。”卢荣芳从自己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个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不时还有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贴在上面,他这些年手里的积蓄,都是靠在记事本上把各种报纸上发现的消息记录下来,然后仔细分析后果断出手才赚来的。
卢荣芳认真的翻找了一会,把其中一页摊开说道:“找到了,鸟咀口这次填海造地,是面向全港公开,不向往次,都是英国人自己在香港会或者马会包厢里直接决定,也就是说,华人也有机会参与进来。”
“哇,报纸上的话你都信,报纸上仲说香港在英国治下,人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结果还不是几十上百万的人缩在木屋区,连揾块瓦片遮头,饮杯净水都做不到?英国人蠢呀,填海造地这种赚钱生意都会让中国人参与?一定是随口说来听听,好让西方国家觉得香港在他们的统治下简直是人间乐土,地上天堂。”潘国洋听到卢荣芳的话,翻了下眼睛:“芳姑娘,你以前不是很少信报纸上的话咩?”
卢荣芳难得不嬉皮笑脸,认真的语气向自己的死党发问:“你眼中的宋天耀是乜鬼样子?”
能与卢荣芳成为死党,潘国洋并不是真正废柴纨绔,他在香港政府部门工作,能在香港殖民政府谋一份清闲工作的,除了家中有钱有人脉打通关节,最主要也要真的有实打实的能力,潘国洋之前曾在悉尼大学拿到过行政与政治双学位。
“乜鬼样?”潘国洋回忆了一下自己见到,听到的宋天耀,对卢荣芳说道:“宋天耀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条永远不知饥饱,又狠又凶又蠢的野狗,这个形容有些粗俗,可是我觉得很贴切,他都已经很富有,可是却仍然贪婪至极,他面前有头大象,他不去想避开大象,而是想着把大象吃进肚子,至于会不会撑破他的肚皮,对他而言不重要,吃到嘴里最重要,为此哪怕赌上命都在所不惜,这不是蠢咩,钱不是一次就赚完的,命却只有一次,老天不会次次帮他……不过他什么鸟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也只是跑过去跟风赚些小钱而已。”
“我觉得你只讲对了一部分。”卢荣芳挠挠略有些痒的鼻梁,把记事本翻开:“我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把商场当作赌场的赌徒,而且赌性极大,一路走来几乎每次都赌生死,不给对手活路,也不给自己活路,他最终目的不是想要利用林家的股票赚一笔,他是想要林家的地皮,林家有一座鹅头山,他如果拿到手,就可以与英国人合作填海造地,一座山能提供填海需要的多少土石?英国人之所以这次允许华人参与填海造地,说到底是对香港前景不看好,担心中国在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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